清宴看他支吾不出,便替他接上了:“我知道,是道侣之间增进感情的事。”
夏歧摸了摸鼻子:“……”
他倒不是怕清宴提起色胆包天,占人便宜的事,比起这个,他把自己肉体折腾得还躺在床上的那些事……估计才是清宴秋后算帐的主要话题。
清宴一直等到眼底的情绪彻底冷却,才缓慢回身。克制着脚下的步伐,向夏歧走了过去。
他旁观了这一趟巡防,再见到神识成影的夏歧独自站在余晖中,没敛尽的情绪让指尖徒然一颤,看着对方的目光也一寸比一寸仔细。
他终于意识到,夏歧能在险恶的霄山防线活下来,甚至当上七使,不是因为天赋异禀,而是每次都不顾性命。
眼看夏歧在他的目光下变得僵硬而无措,他才缓缓移开目光。
也稳住了情绪。
夏歧莫名不敢看清宴的目光,却又觉得回避解决不了什么。
好在一套桌椅忽然凭空而生,横在两人之间——是识海景物随着清宴的意愿而动。
清宴坐下倒了两杯茶,摆出详谈的架势,才看向他:“你可以回答先前的问题了。”
夏歧:“……”
就知道迟早会来!
清宴第一次在他的识海化影,还只是虚影,如今两人如有躯体,大概是他开光后修为大涨,境界玄妙,识海也更加强韧。
才撑得起与自身毫无差别的真实外形。
夏歧在原地踟躇几息,非常心虚,他料想当时芥子里的清宴无法传话,也能知道他周身的事情……更何况引起识海滔天巨浪的开光。
那时候听到清宴的告诫却没有回应……大可用未曾听到来回避解释,但无论清宴相不相信,欺骗清宴都让他不能接受。
他沉默片刻,向桌椅走了过去,没有选择坐在桌子对面,反而挨着清宴身侧坐下。
他低眉顺目地看着清宴,轻声检讨:“抱歉,柏澜……我以后会再厉害一些,不会让你再担心。”
清宴缓慢敲击着杯壁的手指停了,他没有去看夏歧。
他知道,夏歧已经回答了。
巡防路上,对方让他担忧惶急的所有行径,是每个猎魔人时常面对和选择的。
如今魔患严重,霄山多灾难,身为七使的夏歧不可能置身事外。
夏歧肩负着门派责任,正如同他作为一派之首,责无旁贷地孤身前往无人生还的险境。
清宴终于意识到,连日来的心绪混乱不是责怪夏歧无畏涉险,他只是不喜欢夏歧不在身边,也不喜欢无法及时护住对方。
夏歧眼见清宴沉默不语,心里有些愁,这事他便不擅长了……
以前他没本事造出什么大动静,清宴自然对他温柔耐心,如今先是隐瞒经脉之毒一事,又在对方眼皮底下自寻死路……
还是无可避免地让清宴着急担忧了。
他对生气道侣完全没经验,只能无声向清宴贴过去,抱着对方的手臂,仰着头柔声哄人:“柏澜有了传送铭文的应对之法,以后魔患减少,霄山也会轻松许多,没这么危险的事了……”
他见清宴面上稍缓,不由加了把力,下巴轻轻蹭到清宴的肩膀上,继续轻声道,“待你来了霄山,我带你亲眼看看医馆的小灵兽,之前那隻受伤的小灰貂已经能跑能跳了,你喜欢的话可以带回星回峰,我们一起养……”
清宴在他不依不饶的细声软语中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了:“怎么隻字不提自己,你如今还躺在床上,神识只能游荡在外。”
夏歧一噎:“想回去还是能回去的……”
就是太疼了……缓缓再醒吧。
清宴闻言摇头,面上肃然:“你强行开光,失去入定的缓和,没有走火入魔,伤及神魂已是万幸,如今肺腑与经脉多处受损,神识不可贪恋别处,尽快回去把周身滞涩灵气运转起来,才能早日恢復。”
夏歧目光没有离开清宴,乖顺应道:“我知道了,再和你待上片刻便走。”
两人一时无话。
识海里星回峰的夕阳一直没有落下,余晖懒懒披在两人身上,如同时间永远停滞在这一刻。
这是夏歧五年前最喜欢的时刻,傍晚时分,清宴从主峰回来,他也倒腾完剑谱瓜果,两人便在崖边相依看落日,闲聊当日琐事。
如今只能在重伤神识游离之际,与远隔千里的清宴偷得片刻怀念时光。
夏歧的思绪漫无目的地散着,忽然见清宴把他的手拉了过去,握在温暖干燥的手心中。
他心臟一悸,这是重生以来,清宴第一次主动牵起他,对方应该也想起了什么相关回忆。
他也如以前那般,轻翻手腕,与清宴十指相扣,掌心贴紧。
片刻后,清宴似乎察觉不能再留夏歧了。
他没有动作,语气却带上几分严肃:“阿歧,在你昏迷的这三天,我把陇州边界的发现告诉了边门主。”
夏歧一愣,难以置信地直起身:“我昏迷了三天?什么发现……”
“你受伤太重,神识四处散逸,我把你的神识引来芥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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