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盈吃着陵州点心,有些怀念。百年前灵影山变故,她刚好去了渚州,躲过一劫,后来在十方阁的追杀中被边秋光救了回去,一起到了霄山,再也没能回过陵州。
她焉焉道:“等魔患结束,大家一起去陵州玩吧,”她想起了什么,又高兴起来,摸了摸挨着她的小徒弟的脑袋,“到时候给念念做几身漂亮衣服,这个年纪的姑娘怎么能天天不是灰就是黑呢。”
念念脸红着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碧眸亮晶晶的。
小姑娘快二十岁,是顾盈捡回来的小哑巴,夏歧对她的印象不深,似乎不是默不作声地跟着顾盈,就是在练武场角落。
傅晚闻言有些奇怪:“你不是让我从陵州带回一套,怎么不见念念穿……”
念念一听,局促地直起身,却见顾盈面露长辈的担忧:“晚崽啊,你以后若是有心悦之人,可别按照自己喜好选礼物。”
傅晚:“……”
夏歧没忍住笑出声,傅晚自己捯饬得人模狗样,买女孩子的东西竟会没有审美:“怎么个丑法,让大家瞻仰瞻仰。”
有幸得见一次的杨封如实形容道:“像我哥贴在院门上辟邪用的画。”
除了傅晚以外的人笑得人仰马翻。
傅晚震怒,从芥子里掏出几坛酒,势要灌醉众人。
杨封端着酒,喝红了脸,话也难得多了些:“魔患结束以后,大家还会在霄山吗?”
百年前,边秋光带着兄弟们退居霄山,决定守着霄山防线,才变为猎魔人。许多走投无路的人聚在一起,因霄山的险而避世,也因霄山的险而有了新的坚守。
想到魔患结束,失去了一直以来的习惯与信念,居然对去向有几分迷茫。
顾盈趴在桌上笑,理所当然地规划:“那时候,好日子便开始了,大家一起离开这雪山,换个春暖花开的地方安家,门派名字依旧叫霄山好了……”
傅晚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也笑道:“经商我可是一把好手,定能养活门派。”
杨封也露出喜悦:“到时候我带着我哥一起帮忙……”
夏歧的心思也飞到天下清平的时候,不由畅想:“到时候我要与我道侣住一起,有空带着他回来看看你们……”
他与清宴聚少离多,以前还辜负了他,若是以后不用四处奔波,他便要和清宴一直待在一起。
当然,他永远都会是霄山猎魔人。
几人漫无目的地畅想以后,酒已经见底了。
猎魔人在霄山没事便是围在一起喝酒,哪会轻易喝醉,个个兴奋又清醒……除了以前不怎么参加聚会的夏歧。
夏歧高兴,便贪了好几杯。
修士酒量再差,也不会像寻常人那般醉得不省人事,他隻觉得自己一切正常,只是神识有些混沌。
识海里的话语也听不清了。
他只听到周身的人莫名调侃起杨封,要给他择道侣,健壮的大汉单手捂着喝红的脸,让众人别闹。
顾盈转向夏歧眨眨眼,对他的道侣有几分好奇:“夏小歧喜欢什么样的?”
夏歧立马答道:“话少,会做饭,能打,住在陇州……”
顾盈一愣:“苍澄仙长都是剑修,看起来都一心修行,冷若冰霜的……没想到夏小歧好这一口。”
夏歧杵着下巴笑道:“别有意趣嘛。”
尤其是五年前,清宴议事回来,看到他便立马舒展开眉眼的模样。
傅晚一听便知道端倪,这指向性也太明显了,不由凑过来低声道:“你还没死心。”
夏歧肚子里开始滋坏水,开始把人往坑里拽:“师兄,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傅晚挑眉,想让他知难而退:“行,此番清掌门来霄山,若是你们能在一起,我出三个月月供。”
夏歧摇摇头,傅晚还以为他被吓退了,却听他道:“半年。”
傅晚一惊,忽然觉得夏歧不怀好意,但清掌门怎么可能与夏歧在一起,之前还胁迫他一起进了长谣秘境,此番过来,顶多好脾气与他说几句话……夏歧一定是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于是傅晚在微醺里没有细想其他端倪,一咬牙答应了。
夏歧轻声打了个嗝,在识海里笑趴了,清宴似乎轻声说了些什么,他只听到低沉悦耳的朦胧声响。
忽然,他察觉有人向他丢来一坛酒,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怔愣地看向杨封。
周围顷刻静了下来。
这是猎魔人酒到酣处的邀战,不像练武场的切磋那么严肃,以友好地拆招为主,受邀人若是同意便喝上一口。
周身立马响起声浪更大的欢呼“打起来!打起来!”
夏歧:“……”
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邀战,要是以前,定会觉得杨封对他有所指摘,如今他见对方跃跃欲试的目光,便知道这位大兄弟只是好奇之前在城墙下以少打多的身法。
此时气氛令人愉悦,夏歧没理由拒绝,利落拍开便喝了一口。
傅晚熟练地翻开两个酒碗,吆喝着:“下注下注!”
夏歧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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