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一大束白菊,走过几道阶梯,不远处高大茂密的松柏林传来呼呼的风声,为整个墓园增添了一丝悲切。
她最终停在一排墓碑的尽头,然后视线里就出现了一束和她怀里相差无二的花——不知道是谁来过,花上也没有任何署名的卡片。
可能是父亲生前的哪个朋友吧。她想。
秦招招蹲下身去,把自己带来的花轻轻地放在爸爸墓碑前,摸了摸那方厚重的石碑。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因为多年的风吹日晒已经略微有些褪色,但已逝之人的音容笑貌却一如往昔。
她叹口气,随即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爸,我来看你了。”
“今天不年不节的,也不是您的忌日,我就没有给您带您以前最爱喝的酒,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她顿一顿,垂下眼帘,“爸,我今天把丁彰的股份买回来了,但我现在还没办法让他和晏伯山为当年背叛您的事付出代价。不过您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这两个人早晚也要尝一尝,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是什么滋味儿。”
她说完,四周恢复寂静,唯有时不时的风声吹过。
在墓碑前待了一个多小时,秦招招才起身离开。她杂七杂八地和爸爸说了好多话,说她回恒远了,说她怎么和董事会那帮老狐狸周旋,也提起小时候,怀念她无忧无虑、在父母的羽翼下做小公主的日子。
离开墓园时,已经很晚了。天色昏黑,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路边的景色也透出一股萧瑟之意。
下了电梯,没走两步,她站定在原地,盯着不远处站在她家门口那道身影。
宋聿换了身衣服,脚边放了两大袋商场刚买的肉蔬瓜果,双手插兜,看见她后半摘口罩,笑容流露出一丝孩子气:
“招招,你回来了。”
秦招招站在走廊中间,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脸色有多不好看,“怎么又是你?”她烦躁似的质问。
宋聿正要开口回答,秦招招身后不远处的电梯门忽然开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然后都出乎意料地微微怔住了。
是晏承,风尘仆仆地、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这里。
看到秦招招,他先是一喜,视线向后再看到宋聿时,他面上的表情就陡然变了。
怎么说呢,就好像眼前这场面是一出大型捉奸现场,而他就是那个发现爱人出轨了的正室。
他整个人都凝固在了那里,薄唇微抿,眼里是沉静的苦涩和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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