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远总部大厦b座,叁十二层会议室。
秦招招推门进去的时候股东大会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没人等她;以至于她的出现像平静湖面上的一颗炸弹,会议立刻停止了不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最后一致看向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
年逾半百的丁彰首先站起来了,晏伯山昨天已经和他交代过,收购股份一事提上日程不能出差错,同意秦招招回恒远不过是烟雾弹,让其他人不必惊慌失措。
但话虽如此,表面样子还是要做的,否则谁知道这位大小姐会不会当众发脾气,让他们这些长辈出丑。
“我来跟大家介绍一下吧,这位呢,就是已故的秦董事长的独生女,小秦总秦招招;”丁彰一脸和蔼,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还是精神矍铄,说话中气十足的:“……招招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之前她年纪小一直在上学,没时间打理公司事务,所以大家可能对她不太熟悉。不过现在好了,咱们的小秦总从今天开始就正式上任了,大家鼓掌欢迎。”
华润的晏伯山手握恒远大额股份,又从中作梗不许秦招招回恒远,恒远一直群龙无首,丁彰如今也算是董事会里比较有话语权的股东。他这么一说,大家心里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纷纷迎合着他鼓起掌来,但真正看向秦招招时,却少有敬意。
毕竟恒远高层早就被晏伯山大换血了,整个会议室,认得秦招招这个正牌继承人的不过叁五人。
认得她的心里不屑她一个黄毛丫头,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不认得她的大抵也觉得她是个没有靠山只会吃股权分红的空降二代,来公司里谋个闲职说出去好听罢了,哪可能真的做事。
不受重视,秦招招早有心理准备,她面不改色,完全丢掉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气焰,选择心平气和、落落大方地和这群老狐狸们斡旋:
“大家好,我今天第一天入职,以后还要仰赖各位长辈和前辈的指教,希望能和大家好好共事,让恒远更上一层楼。”
说着,她看向丁彰,笑容可掬地问:“彰叔,我看你们,好像在开股东大会吧?既然这样,那我这个占股37%的小秦总,应该也可以参加吧?”
丁彰笑了,眼神颇具深意:“招招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持有的股份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加起来都多,当然可以参加了。”
他回头看向助理,“你去,给小秦总加一把椅子。”
“不用了,”秦招招打断他,径直走向会议长桌的尽头主位,那里有一张空椅子。
“……我就坐这儿吧。”说着,秦招招坐下了,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
人群沉寂了两秒。
“小秦总好像坐错了吧,那是恒远大股东的位置。论股份,小秦总只怕还不能坐在那儿。”
说话的人是李邈,从秦招招进来他就表情不善地看着她,如今开口说话更是夹枪带棒、毫不客气。丁彰尚且还知道装一装样子,这位火爆脾气却是连装都懒得装。
他口中所谓的恒远大股东,自然是指晏伯山,纵然秦招招是秦韬的女儿,可在董事会这里,没人会按照血缘关系分高低。
就算你是已逝董事长唯一的亲女儿又如何,股份不够,什么都是空谈。
李邈满眼轻视,明明和秦招招一样坐着,她却从他眼里读出了居高临下的傲慢——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还想坐大股东的位置,笑话。
气氛略微有些剑拔弩张,丁彰虽一言不发不偏帮任何一方,但摆明了是打算高高挂起看好戏,等着秦招招像传闻中那样被轻易激怒,大闹一场,他也好看看秦韬这个没用的独生女的热闹。
秦招招却神色从容,好像丝毫没有因为李邈的为难而生气,也没有像丁彰想的那样,恼羞成怒之下拿那些鸠占鹊巢的历史遗留问题来做文章发脾气,她甚至还在微笑:
“我当然知道晏叔叔才是恒远的大股东了,可俗话说,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他晏董在华润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空来恒远主事呢?既然他不来,这个位子也不能一直空着,那我这个二股东暂时坐一会儿,难道也不可以吗?”
其他人纷纷静默,没人接话;李邈脸色微沉,但似乎一时之间没想到反驳之语,他也没再说话。
秦招招环视四周,目光锐利:“况且各位,大股东不来你们都记得给他留位置,怎么我这个二股东就没人记挂着给我留个位置啊?比起我应不应该坐在这里,好像这件事更不合理吧?”
她扭头看向丁彰,脸上还挂着标准的微笑,“彰叔,您说呢?”
丁彰脸上的假笑渐渐敛没了,一开始看向秦招招时眼里的隐约轻蔑也消失不见——她这么牙尖嘴利,还学会以彼之矛攻子之盾,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良久,丁彰又重新挂上他那招牌假笑,状似豁达:“我觉得,小秦总说得对,既然晏董没来,那大股东的位置理应由小秦总来坐。”
李邈冷哼一声,到底没再开口,算是默认了。
会议继续,刚才那个被叫去给秦招招拿椅子的助理放到她面前一份备用的文件夹,正是这次股东大会商议的内容——市政代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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