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脱下外套换上拖鞋,还是忍不住去了柏遥的房间,打开了灯。
房间内的设施用具,都是搬家后他跟柏遥一个个挑选的,多用清新的粉蓝配色。
李章叙闻到空气里淡淡的熟悉香味,觉得好像她只是刚刚离开了一下,她和自己挑家具还是在昨日。
他目光流连了一会,聚焦到床上那盒熟悉的药物,把它拿了起来。
“遥,你没有拿药?你们待在海边还有好几天呢,药够吃吗?”李章叙打开一天都没什么反应的微信,在柏遥的对话窗口打下一串字发了过去。
没有任何回应。
他试图打电话,回应他的只有无人接通的忙音。
窗外夜色已浓,那份围绕他一日的不安终于实质化,沉沉地压在他心头。
海滩上的夜宵摊人很多。
好不容易找到温热的豆浆,柏遥喝完才缓和了点不舒服的感觉。
简桐跟她说晚上的游乐说到一半,一群人路过他俩的桌子,其中一个人停住了脚步。
“柏遥?”
熟悉的声音响起,柏遥抬头一看,花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李松岳,却没什么精力思考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只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李松岳打量了柏遥和简桐好一会儿,犹豫道:“你……有时间单独聊两句吗?就旁边就好。”
“……”柏遥把空了的豆浆纸杯放在木桌上,看简桐欲言又止的样子,柔声道:“我已经好很多了,就去一会儿。”
“你和你哥现在还好吗?”
“还好。你把我叫出来,想说什么?”
“……对不起。”
柏遥听见李松岳的道歉,道:“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有些事我也记不太清了。”
李松岳跟在她身后,走在月光照耀的海水与沙滩的交界线上。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道歉的,但是……你哥在你住院期间就办好了你的转学手续,就连手机号码都换了新的,我找不到你新的学校在哪……”
她穿着白色的缎面连衣短裙,回头看李松岳,光裸的脚踩在湿润的沙土上。
“你现在已经道歉了,不是吗?我也说了,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楚……”
李松岳听着她的话,抓住了她的小臂,凛声道:“离你哥远一点。”
柏遥嘴唇轻微有些颤抖,想把手臂从李松岳手中摆脱出来:“他对我很好,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柏遥,”李松岳死死抓住她的手臂,面上露出惶然的神情,再也压抑不住苍白面孔下的那份恐惧,仿佛一只湿透的水鬼:“警察那份监控里,那个黑衣人,是我……”
柏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瞳孔缩小,两弯柳叶眉蹙起,手臂传来一阵冰冷的感觉。
“你说什么?”
“……那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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