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叹道:「你和你娘……真是一点都不像。」还有那人,他们都是热性情的人,可小夭竟然冷心冷性。
小夭想把小镜子收起来,俊帝拿了过去,「『大荒内有异兽狌狌,知往而不知未』,它们能窥视过往的事,却不能预测未来的事,传闻用狌狌精魂锻造的镜子能窥视过往之事,我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你从哪里来的用狌狌精魂铸造的镜子?」
小夭撇撇嘴,回道:「那只九尾狐妖给我的,刚开始我总固定不好脸,他就让我用这个小镜子把前一日的样子记下,这样纵使第二日有了偏差,也可以调整回去。有了这面小镜子,我才真正不怕了。」
俊帝说:「你能留着他的东西,可见是真不介意了。」
小夭无所谓地说:「他都已经死了,我干吗还让他折磨我?」
俊帝道:「你倒活得很通透。」
小夭嘻嘻笑道:「不如说我很贪婪,舍不得好东西。」
俊帝的手从镜面上拂过,出现了相柳在海底遨游的画面,「这位不算朋友的朋友值得你永远记忆吗?」
小夭夺过了狌狌镜,「记着玩而已,说不定明天就抹去了。」
俊帝摇头笑起来,还想说什么,小夭伸了个懒腰,掩着嘴打哈欠,「好困!」
俊帝拽着她站起,「我送你回去休息。」
回到明瑟殿,小夭端起水要喝,却警觉地停住。她掀开盛水的水壶,果不其然,看到里面浸着几条虫子,小夭喃喃说:「阿念,你为什么这么弱呢?如果你能和那个九头妖相柳一样厉害,我的日子就比较有意思了。」
正在铺被褥的婢女脸色变了,小夭走过去,看到被褥都被匕首划坏了。小夭无力地摇头。
一个婢女小声说:「天天这么折腾也不是个事儿,要不然明日禀奏陛下吧。」这段日子以来,每天都会出点事情,不是浴桶里藏着蛇,就是饭里撒了沙子。
大王姬倒是毫不在意,一边逗蛇,一边洗澡,饭里有沙子就咬几块糕点,可她们却被折腾得要受不了了。
小夭笑笑,「要禀奏你们自己去禀奏,不过被阿念知道了,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没有一个婢女敢说话了。
小夭挑了条还能盖的杯子,「都睡吧,明日再去领几条新的被褥就行了。」
孟冬之月的最后一日,蓐收带人送来了庆典时要穿的礼服,俊帝召来小夭,让小夭去试穿,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可以立即修改。
小夭去偏殿,在四个婢女的服侍下,换好衣裙,步入正殿。
素白色的束腰长裙,将身材勾勒得高挑玲珑,外罩一件长长的拖地纱袍,纱袍上用红黑两色的丝线绣着桃花玄鸟图,当纱袍展开,就如满地都绽放出桃花。因为拖在地上的纱袍很长,小夭怕被绊倒,所以目不斜视,走得很稳也很慢;束腰的长裙紧紧地累着她的腰,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腰板被迫挺得笔直。小夭只觉得这衣服很是折腾人,不由得抿紧了唇,眼中略带着不悦。
当小夭缓缓走进正殿时,蓐收和殿内的几个臣子都觉得有些目眩,缤纷绚烂的桃花盛开在小夭的身后,她额间一点绯红,明明有万千妩媚,眼中却儘是漠然。
俊帝凝视着小夭,心内暗叹。此时的小夭真的很像那人,纵百紫千红、万种风流,都只是踩在脚下的一抔黄土。
小夭站定,手扶着腰,脖子像乌龟一样往前探,愁眉苦脸地问:「父王,庆典那日这件衣服我要穿多久?」
殿内的众人都鬆了口气,蓐收觉得还是现在的王姬可爱,可又邪恶地琢磨着等庆典那日,王姬会穿着这套衣衫在灿烂的阳光下,走过高高的祭台,再配上髮饰和妆容,效果肯定会比现在更可怖,一定能狠狠震慑一下大荒内的来宾。
俊帝摇摇头,「这衣服不好,重做!」
小夭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可是腰被勒得很疼,实在动不了。
蓐收呆住,怎么可能会不好?他看其他人,发现其他人也都满面不解,显然所有长着眼睛的人中只有俊帝和小夭认为不好。
蓐收结结巴巴地说:「十五日之后就是庆典了,在做件能在这么重大场合穿的礼服只怕不太可能。」
俊帝淡淡说:「所以,这件事情会交给你去督办。」
对陛下的器重,蓐收心里简直泪流成河,面上却只能恭恭敬敬地说:「臣一定尽力!」
蓐收离开时,小夭悄悄地追上他,扒着他的肩膀,低声叮嘱:「做宽鬆点。」
「王姬放心,织女们定会量体裁衣。」蓐收不动声色地让开了小夭的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位王姬哥俩好了。
因为众人只知道俊帝是从玉山接回了王姬,连精明的蓐收也没把玟小六和王姬联想到一起去。小夭干笑两声,有些难受地离开了。
随着蓐收派人把请柬送往各地,整个大荒都在议论,失踪了两三百年的高辛大王姬被找到了。
俊帝不喜奢华,行事低调,不管做什么都好像无声无息,可这次为了女儿竟然几乎给大荒内所有有名望的家族都发了请柬。大荒内的家族就算不看俊帝的面子,也要看黄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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