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生命,总得找点事情瞎忙活。好吧,我们去见他。」
小六站起来,要往前堂走,相柳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拽回来,「他在河边。」
小六和相柳一前一后,走向河边。
璟听到脚步声时,惊喜地回头,可立即就看到了小六身后有一袭雪白的身影,张狂肆意,纤尘不染。
相柳走到河边,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
小六和惊面面相对,小六有些尴尬,微微地咳嗽了一声,「你近来可好?」
「好。」
「静夜可好?」
「好。」
「兰……」
相柳冷眼扫了过来,小六立即说:「我有点事情要麻烦你。」
璟说:「好。」
「我要一批药物。」
相柳弹了一枚玉简,小六接住,递给璟,「这里面都写得很清楚。」
「好。」
「等药物运到清水镇了,你通知我,相柳会去取。」
「好。」
这生意就谈完了?怎么好像很简单?小六说:「我没钱付你,你知道的吧?」
璟低垂着眼说:「你,不需要付钱。」
小六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拿眼去看相柳,相柳点了下头,小六对璟说:「那……谢谢了。我、我说完了。」
璟提步离去,从小六身边走过,瘖哑的声音迴盪在晚风中,「以后,不要说谢谢。」
小六默默站了会儿,对相柳说:「我回去睡觉了,不送!」
相柳拽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拎了回去,「在我没拿到药物前,你跟着我。」
毛球飞落,小六跳上雕背,满不在乎地笑,「好啊,最近新炼了毒药,正好试试。」
毛球驮着他们进入了莽莽苍苍的深山,小六闭上眼睛,提醒相柳,「你考虑清楚,我这人怕疼,没气节,墙头草,将来轩辕如果捉住我,我肯定会比较痛快地招供的。」
相柳没说话。
小六索性抱住毛球的脖子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到毛球在下降。
相柳拽着他,跃下了雕背,「睁开眼睛。」
「不!」小六抓住相柳的手,紧紧地闭着眼睛,「我不会给你日后杀我的理由!」
相柳的手僵硬了下,小六冷笑。
相柳走得飞快,小六拽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走着,直到走进了营地,相柳说:「好了,已经进了营地,都是屋子,只要你别乱跑,不可能知道此处的位置。」
小六睁开了眼睛,一个个的木屋子,散落在又高又密的树林里。有的屋子大,有的屋子小,样子都一模一样,从外面看,的确什么都看不出来。周围都是高高的树,如海一般无边无际,只要别四处勘察,也看不出到底在哪里。
相柳走进了一个木头屋子,小六跟进去,四处打量,里面非常简单,一张窄塌,榻前铺着兽皮拼成的地毯。榻尾放了个粗陋的杉木箱子,估计是用来装衣物的。兽皮毯子上摆着两个木案,一个放了些文牍,一个放了一套简易的煮茶器具。
作为义军的重要将领,日子竟然过得如此简陋清苦,小六暗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九头妖怪图什么。
万籁俱静,天色黑沉,正是睡觉的时候。相柳自然是在榻上休息,小六自觉主动地裹了被子,在兽皮地毯上蜷缩着睡了一晚。
第二日,一大清早,相柳就离开了。小六摸上了榻,继续睡觉。
外面时不时传来整齐的呼喝声,刚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听久了,小六隻恨自己不是聋子。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枯燥的操练,看似无聊,可无聊却是为了让宝刀不銹、士气不散。但他们的坚持有意义吗?士兵的意义在于保卫一方江山、守护一方百姓,可他们躲在山中,压根儿没有江山可保、百姓可守。
小六忽而有些敬佩相柳,妖怪都天性自由散漫,不耐烦纪律,以相柳的狂傲,肯定更不屑,但他收起了狂傲散漫,规规矩矩地日日做着也许在他心里最不屑的事情。
相柳练完兵,回到木屋。
小六正坐在案前,自己动手招待自己。茶罐子里的东西很是奇怪,小六一边感慨生活真艰苦啊,一边丝毫不在意地扔进了水里,煮好了疑似茶水的东西。
相柳倚着榻坐在兽皮地毯上,似乎在等着看小六的笑话,没想到小六隻是在入口的一瞬,瞇了瞇眼睛,紧接着就若无其事地把一小碗热茶都喝了。
相柳说:「我现在真相信你被逼着吃过很多噁心古怪的东西。」
小六笑瞇瞇地说:「我从来不说假话,我只是喜欢说废话。」
相柳说:「茶喝完后,我顺手把用来熏虫的药球丢进了茶罐子里,据说是某种怪兽的粪便。」
小六的脸色变了,却强逼自己云淡风轻,相柳轻声笑起来,是真正的愉悦。
小六看着他冷峻的眉眼如春水一般融化,想留住这一刻。
士兵在外面奏报:「相柳将军,又有两个士兵死了。」
相柳的笑声骤然停住,立即站起来,走出屋子。
小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