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小六朝着岸边奋力游去,相柳随在他身后。
湖水冰冷刺骨,小六用力地一划又一划,身子渐渐地热了,可以忘记一切,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么自由,那么轻鬆,那么快乐,唯一的目标就是游回岸边,多么简单。
一个多时辰后,小六游到了岸边,相柳已经坐在篝火边,把衣服都烤干了。
小六爬上岸。「你赢了,不过……」他从衣服里抓出条鱼,「我捉了条鱼,烤了吧,正好饿了。」小六真的开始烤鱼,相柳说:「你小时候应该生长在多水的地方。」
「会游水就能说明这个?」
「会游水不能说明,但游水让你快乐放鬆。你们人不停地奔跑追寻一些很虚浮的洞悉,可实际真正让你们放鬆快了的洞悉往往是你们童年时的简单拥有。」
小六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都说你是九头的妖怪,九颗脑袋一起思索果然威力非同凡响,连说的话都这么有深度。」「你不知道这个禁忌话题吗?」
小六不怕死地继续:「我真的很好奇,你说九个头怎么长呢?是横长一排,还是竖长一排?或者左右排列,左三个,右三个?
你吃饭的时候,哪个头先用?哪个头后用……」小六的嘴巴张不开了。
「呜呜……呜呜……」
相柳把烤好的鱼拿了过去,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小六隻能看着。
相柳吃完鱼,打量着小六,「其实我比较爱吃人,你这样大小的正好够我每个头咬一口。」
他的手抚上了小六的脸,伏下身子,咬住了小六的脖子。
小六的神体簌簌颤抖,猛地闭上了眼睛。相柳的舌尖品嚐到了血,心内震惊过后有了几分瞭然,他慢慢地吮吸了几口,抬起头,「还敢胡说八道吗?」小六用力摇头。
相柳放开他,小六立即连滚带爬地远离了相柳。
相柳倚着白雕,朝他勾勾食指,小六不但没走过来,反而倒退了几步。相柳睨着他,含笑问:「你是想让我过去吗?」小六急忙摇头,乖乖地跑过来,爬上了雕背。
快到清水镇时,相柳一脚把小六踹下了雕背,小六毫无准备地坠入河里,被摔得七荤八素。他仰躺在水面上,看着白雕呼啸远去,隐入夜色尽头,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小六闭着眼睛,河水带着他顺流漂下。估摸着到回春堂时,他翻身朝岸边游去,湿淋淋地上了岸,一抬头看见十七站在前面。小六朝他笑笑,「还没睡啊?小心身体,早点休息。」从十七身边走过,十七跟在他身后,小六当作不知道。一直走到屋子前,十七还是跟着他,小六进了门,头未回地反手把门关上。
他赶紧脱下湿衣,随便擦了下身子,光溜溜地躲进了被子。
本该冰冷的被子却没有一丝冷意,放了熏球,熏得被窝又暖和又香软,串子和老木显然不是怎么细緻温柔的人。
小六隻是笑笑,翻了个身,呼呼大睡,疲惫的身体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小六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因为麻子在屠户高家养伤,老木虽然看上去恢復了正常,却只在院子里忙,不肯去前堂见人,所以很多活都要小六干。
幸亏十七能帮上不少忙,看病、磨药、做药丸……忙忙碌碌一天。晚上吃过饭,串子看老木进了厨房,低声问:「这事就这么算了?」
小六啃着鸭脖子,「不这么算了,你想怎么样?」
串子用脚踢着石磨,「我不甘!」
小六把鸡脖子甩到串子脸上,打得串子捂着半边脸,「我看这些年我太纵着你了,让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这世上,只要活着,就有再不公也要忍气吞声,就有再不甘也要退一步,我告诉你,就是那些王子王姬也是这么活!」
串子想起了小时的苦日子,不得不承认六哥的话很对,他们只是普通人,低头弯腰是必然的,可嘴里依旧嘟囔着顶了句:「说得和真的一样,你又不是王子王姬!」「
你个龟儿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六跳了起来,提起扫帚就挥了过去,串子抱着头,撅着屁股,衝进屋子,赶紧关了门。
小六用扫帚拍着门,怒气冲冲地问:「我的话里听进去了没?」
老木站在厨房门口,说道:「小六,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放心吧,我没事。」他关好厨房门,低着头,佝偻着腰回了自己的屋子。小六立即偃旗息鼓,把扫帚扔到墙角。
串子把窗户拉开一条缝,担忧地看向老木的屋子。
小六拍拍他脑袋,低声说:「那些人只是清水镇的过客,等他们走了,时间会淡化一切,老木会和以前一样。」串子点点头,关了窗户。
十七把装零食的小竹篓递到小六面前,小六拿了个鸡爪子,十七的眼睛亮了,小六冲十七客气地笑笑,「谢谢。」十七的眼睛暗淡了。
小六一边啃鸡爪子,一边进了屋子,随便踢了一脚,门关上。
十七端着小竹篓,低垂着头,静静地站着。
六个月后,轩和阿念并没有如小六预期的一样,离开清水镇,让一切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