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高峰,路宽车少,终于可以分神,就看看外甥女情况如何。
瞥向副驾驶正好撞上一双湿润黑亮的眸子,女孩安静地伏在椅背里,像极了一头期盼母亲归家的幼兽。
打开车内照明, 这才瞧见她眼周晶亮的泪痕。
“难受吗?”他空出来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仍是烧的厉害。
郝娣来说不出来话,点了点头,感觉更委屈了,又有眼泪从眼角流下。
继而被盖在脸上的手指擦掉。
鼻尖还被他腕表的钢带刮了一下,在迟钝的感知里带来一股微微的刺痛。
郝娣来把脸埋进他的掌心,有点呼吸不畅,又侧了侧脸,留出鼻腔呼吸的余地。
贺钧的脸色很不好看,郝娣来看着有点害怕是他觉得自己麻烦,尽力抬起头想靠回椅背里。
骨节分明的大手却往上握住她的下颌,他唇线平直,撇过来一眼:“就这么托着吧。”
郝娣来试探着放下力道,就见舅舅熟稔地单手打着方向,前方有刺眼的灯光照过来,他的眉头拧的更紧。
她连忙强撑着躺回了椅背。
在进入七院的院区,贺钧随着导流线开向急诊楼,收回手没再管她。
郝娣来又想哭了,她刚才觉得贺钧才应该是她爸爸,但是现在她又觉得贺钧也不是她爸爸,他没那么在意她。
贺钧心情确实糟糕,不过不是郝娣来以为的嫌她麻烦,他只是自责着急。
急诊门口停了两辆救护车,抬下去了两个担架,依稀可以看见血肉模糊。
贺钧停了车,把郝娣来抱起来。
捂住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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