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温荔很晚才回到酒店房间。
她以为宋砚已经睡下,偷摸着去阳台那儿打电话。
因为怕吵醒宋砚,所以温荔即使是在室外,打电话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只有偶尔没忍住激动的情绪,大喊了几声“舅舅”,但也很快又降低了分贝。
打完电话,温荔又去洗漱,最后悄咪咪地爬上床,盖好被子,背对着他玩手机。
宋砚一直等到手机光熄灭,才将她揽进怀里。
知道她已经睡了,但仍是不敢问得太明显。
“是不是给你造成负担了?”他顿了顿,声音很哑,自嘲道,“很恶心吧?”
她印象中那个对她冷漠又疏离的学长其实背地里收集了她做封面模特的青春杂志,在和她的未婚夫是那样亲密的朋友的情况下,居然喜欢上了她。
在被她的家人那样明确拒绝后,竟然还是没有放弃。
如果不能拥有她,至少拥有和她相同的梦想,至少离她的梦想近一点也好。
后来阴差阳错,她放弃了偶像的梦想,也站在了国内的聚光灯下,成为了一名演员。
他心里那抹遥不可及的光束,成了他的后辈。
手上的签字笔那一刻突然出不来墨水,之后出场的温荔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笑容官方,客气疏离,仿佛和他是第一次见面。
也是,他们高中的时候本来也不熟。
宋砚也点了点头,垂在身侧的手几乎要将手中的签字笔握断,两个人就那样在红毯上留下了第一张合照。
明明十年前就认识,他们的第一张合照竟然是由媒体镜头拍下来的。
重逢之后的每次相处,宋砚的心情都很复杂,怕她察觉,却又怕她察觉不到。
如今她应该察觉到了,但是她好像装作不知道,至于原因,他不想问,也不敢问。
安静的房间里,回答他的隻怀中人安静的呼吸声。
——
第二天的录製依旧照常进行,两个人又回到了英德,但上午的录製结束后,到下午就温荔就不见了人。
老婆不见了,当老公的宋砚竟然也没问她去了哪里,工作人员也没提,好像今天的台本内容就该是两个人分开录製的,整个节目组都很不对劲。
英德校内很大,宋砚索性就去逛了逛昨天没来得及逛的地方,有意绕过了烟花广场。
跟着他的几个工作人员在后面交头接耳。
“你是不是已经跟宋老师说了,让他不要往广场那边去?”
“没啊,我还没来得及说,我以为是你说的。”
“我没说啊。”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最后谁也不清楚为什么宋砚没有被提前告知,却自觉绕过了烟花广场。
算了,反正结果都一样,就不去管原因了。
希望温老师那边的布置一切顺利吧。
温荔这边的布置还真的不太顺利,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厚着脸皮拜托工作人员帮她去买了一箱蜡烛和烟花回来,等东西买回来了,工作人员说要帮她一起摆,她却拒绝了,说要自己摆。
那时候可没有人帮宋砚,小可怜学长自己一个人摆好的,所以她也要一个人摆好。
摆蜡烛听着简单,但仅靠自己,还是有点困难,摆多大,要多少根蜡烛,因为自己看不到整体效果,摆着摆着爱心就歪了,这都是预料不到的困难。
然后还要被工作人员和一帮学生像猴子似的围观,真的非常让人难为情。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节目安排,谁也不知道这其实是温荔自己的小心思。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周围的目光了,对文文说:“文文,你去校外给我买点酒过来。”
文文以为自己听错:“啊?姐,录节目期间喝酒是不是不太好啊?”
温荔摆手:“没事儿,我背着镜头偷偷喝,不喝醉,就壮个胆。”
“好吧。”
夕阳渐沉,广场上的视线逐渐昏暗下来,暑期室外的温度实在太高,哪怕有水雾小电扇和遮阳伞也不顶用,温荔擦了擦汗,几乎快累瘫。
她自信一笑,对工作人员说,可以把宋砚搞过来了。
温荔临时要改节目组的台本,这事儿是提前跟严导沟通过的。
严导心里是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这对终于不用他们台本硬摁头,就会主动给对方惊喜了,难过的是,在知道温荔要给宋砚惊喜后,他给温荔提供了很多新颖的方案,但温荔非常固执,都不要,就要摆蜡烛。
真的好土。
严导非常嫌弃。
就是不知道宋砚会不会嫌弃,希望等他见到这个惊喜后,不要嫌弃自己的老婆太土。
入坑第七十五天
此时宋砚正坐在学校小山后的凉亭里发呆。
摄像师和几个工作人员谁都没有打扰他, 摄像师甚至走远了几步,将男人和凉亭,以及凉亭边的绿灌木和小石子路一并拍了进去。
傍晚的蓝天与火红辉映, 天空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紫和橙红,专业出身的摄像师很懂如何画面的构成与镜头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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