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太后有来有往的对话,在皇帝眼中,太后和他岁数相差甚微,换做寻常人家的姑娘,芳华妙龄,这个年纪想的都是书画诗词,郎君小意,学的是女工刺绣,天真烂漫,娇俏动人。
而她呢,一身太后常服,沉重的大衫霞帔,万金贵重的绫罗珠宝,那双丹丹玉蔻,不拿工笔不握绣针,偏偏要抓紧着那无上权力不放,她不爱郎情妾意,在这个男权为尊的时代下,偏偏踩在了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头上,不断践踏皇帝的尊严和真心。
今天的博弈中,皇帝终于看到了她高傲外表下,稍微有那么丝柔弱和人情的女儿家心性。
他恨她嚣张跋扈,从不把他当男人看待,却又忍不住爱她的明艳骄矜,做了她手底下的傀儡,如今傀儡想要挣脱鱼线,身体在拚死抵抗,一颗心却怎么也挣不脱。
皇帝动了动喉结,一改之前的语气,柔声劝解太后,暗示她只要撒手内阁,她就永远是这仁寿宫的主人,他的母后,大明的太后。
太后还陷在对老师的哀念中,选择以无比讽刺和居高临下的口吻对皇帝说:“借那些阉人的手对付忠臣,这样的皇上说的话在我看来就连那三岁小儿都不如。”
皇帝被激怒,拧着眉握上太后的手腕,低腰将人狠狠按在榻上。
本来安静的前方舞台,观众席那边传来激动的低呼声。
评委席的几位就相对淡定多了,还有人特意偏头对于伟光说:“当初看的时候没觉得有这么刺激啊,于导你很敢拍啊。”
于伟光表情复杂,干笑两声。
一部两个半小时的电影,主线剧情都是权谋,整个感情戏的片段cut时长加起来还不到三分之一,这段伪禁断的感情戏,主要是为了讽刺那个年代在至高无上的皇权下,无数人趋之向往的宫闱中,封建贵族间其中的腌臜并不少,是于伟光拍出来讽刺封建皇权的。
当时观众都是衝着宣传的“权谋”两个字去看的,要不是今天拿了这段出来做致敬,谁会把注意力放在这段伪禁断的感情戏上。
谁能想到今天被宋砚这俩口子拍出来,变成刺激的绝美爱情了。
右边的同行是解释不清了,于伟光转头看向左边的仇平。
结果仇平认真地盯着屏幕,他小声叫了几声,对方也仍是置若罔闻。
“……”
都被宋砚这俩口子给吸进剧情里了?
此时拍摄棚内,这段戏已经来到了情绪的高潮,皇帝和太后剑拔弩张,彼此撕开伪装,内侍宫人无一人敢入殿,偌大的寝宫中,就只有皇帝和太后在唇枪舌战,从羽翼势力吵到前朝后宫,最后四目相对,恨不得吃了对方。
皇帝的身体越伏越低,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太后和他靠得极近,终于在他的阴狠眼神中,察觉到了异样的渴望。
太后气恼得连皇帝的尊称也不叫了,直呼他的名讳,提醒他对她的不敬。
“你叫了朕的名字。”
“叫了又如何!你还要杀了我不成!”
气氛从刚刚的一触即发,斗转直下,瞬间变得靡丽氤氲了起来。
皇帝周身的气焰全消,目光柔软,像是试探般问道:“太后可愿再叫一声?这次叫朕的小字,可好?”
宋砚的眼神刹那间变得柔软异常,仿佛渴求多时的爱慕之人终于肯回眸望他,温荔神色一滞,大脑短暂地宕了机,这段戏的情绪从低迷到震怒再到诧异,原本有张有弛,她的心理状态一直在自己的把控中,整个人都很入戏,被宋砚这一个眼神闹得,她竟然又从太后变回了温荔。
就像是那天晚上,身体被衝撞得意识昏沉沉时,她被逼叫了声“学长”,然后他的动作从疾风骤雨到细雨微风,也隻用了很短的时间。
靠,他的情绪真的把控得好好。
那个递进简直又快又顺。
温荔想这方面她还还有得练,以后得多让宋砚教教她。
“皇上你……”
“叫名字,太后再叫一声我的小字,张学士的儿女亲眷,我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回连尊贵的自称也不用了,一声小字就能换回张学士家几十口人的命,他这个皇帝当得简直任性又疯魔。
两个人对视,太后眼中满是不解,还有几分不可思议,而皇帝眼底缱绻,还有几分期待。
“卡!”
现场导演一声喊,把整个拍摄棚和舞台上的所有人都喊回了神。
这时候所有人才后知后觉回过神,他们这是在录综艺,不是在看电影。
主持人一直坐在位置上,直到旁边的工作人员提醒了一句,才拿起话筒问:“演完了吗?到我出场了?”
“啊那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温荔、宋砚来到我们的舞台现场!”
白色聚光灯落在侧方拍摄棚到舞台的通口处,在去往舞台录製现场的路上,温荔语气担忧:“我真的好紧张,我明明是嘉宾啊,怎么搞得跟自己在参加比赛似的。”
宋砚什么话都没说,伸出袖中的手钻进了她的广袖,宽大的袖口相连,他从戏服下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无声抚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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