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时的热浪,浓重的火药味,人们凄厉的求救声,炸裂的土地。
这一切好像在武炎友面前展开来了,让他兴奋,爽快,想要大笑,他确实这样做了。
从压抑的低笑到仰头戾笑。
“我就是在报复,怎样?”武炎友笑的狰狞,伸手想要去够那神,却不得:“凭什么他们都幸福!偏偏我像一只蝼蚁卑微求生,就好像我天生卑贱一样。好不容易娶了老婆,却被田中的炸弹炸死。你就是这么保佑我们的吗!”
质朴的女人像是一只田鼠一样,被炸的面目全非。
陈迦朗皱眉:“所以你就选择炸死那些无辜的人?”
“我说了!是他们倒霉!他们倒霉!”武炎友猛地看向陈迦朗,喘着粗气。
“所以你将女儿当做围栏里的牲口一样圈养。”钟晚的声音不再犹如天外之音,嘲讽的嗤笑反问着:“也是她倒霉吗?”
神谕戛然而止。
武炎友恍惚的意识一滞,眉头拧在一起看向钟晚时,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了,终是低下头,喃喃道:“不,不是。我没有,倩倩……”
纵使陈迦朗不懂钟晚到底做了什么,可武炎友现在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刚开始的还要差劲。
即使他确实开口讲自己的犯案动机亲口说了出来。
钟晚看着喃喃自语的男人,眼睛眯了眯。
不够,这还不够。
她要把武炎友所有的一切亲手碾碎,踩进泥里。
不论什么。
她要武炎友,永世不得翻身。
花赫看着审讯室的氛围,有些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的抖了抖:“我怎么觉得里面在血光乱溅……”
“早知道该我陪她进去的,递刀这活儿怎么落到陈迦朗头上了呢?啧……”
高幸扭头看眼笑盈盈的顾梦之,与花赫对视一眼后,皆是默默的充当了睁眼瞎。
不是,顾教授语气里的遗憾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迦朗看着独自呢喃,前言不搭后语的男人,表情有些凝重。转头想要跟钟晚商量要不今天就到这吧。
可钟晚却伸手拿过了桌面上的那个日记本,翻看了几页最后薄唇轻启。
“你有看过倩倩的日记吗?”
或许是因为钟晚口中的某个名字,武炎友有些疲惫的掀了掀眼皮,看向斜对面人手中翻动着的本子,摇摇头。
比起最开始的状态,武炎友现在乖顺的可以称得上问什么答什么。
钟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翻动着的手指一顿,像是被上面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忽的一笑。
“爸爸今天又给我带回来了一个新朋友,是一个熊宝宝。其实我不太认识的,但是爸爸说很多小朋友都很喜欢的。我好像没那么喜欢,但是爸爸说我应该会喜欢,那我就也喜欢它吧。”
“今天是妈妈的忌日,所以爸爸不开心,他喝的很醉,看起来很有趣。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就像平常他笑我站不稳那样。可他不开心,爸爸在哭。他说神待他不好。所以他要报复,我不懂什么是报复。”
“爸爸说,报复就是要神也像他一样不开心。”
“可是为什么要让别人不开心呢?我和爸爸在一起就很开心啊。”
“我问爸爸,神不开心的话他是不是就会开心。爸爸过了好久才点点头。”
“那好吧,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错的,但我想要爸爸开心。”
“爸爸开心,我就开心。”
稚嫩的笔迹和寄到警署的那三封手写信如出一辙,有些不好写的字同样被用拼音拼写着。
钟晚读的缓慢,听起来很流畅,小孩子的描述有时候颠三倒四,极其富有童趣,让读的人,听的人都下意识的松散了禁皱的眉头。
钟晚的声音戛然而止,可那日记本上的笔迹并未停止。
陈迦朗扭头看去,只见女人眉眼低垂,原本染着笑意的眼神,此时落在日记本上最后一段文字上,变得悲切。
其实到现在,钟晚的意图,陈迦朗心下了然,如果念出这一段,将会是她对武炎友最有力的一记痛击。
但是她犹豫了。
“啪”的一声,那本姑且称作自传的日记本被合上了。
在那本日记被合上的最后一秒,陈迦朗勉强看懂了那些词不达意的语句:我刚刚问爸爸,是不是今天过后他就开心了。他还是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我。我冲他笑,说要他今天过后一定要开心。没我也要开心。因为我大概是要死的,带着爸爸说的那些哥哥姐姐们一起。
钟晚依旧垂着眸,努力的调平着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不会被那心底的痛心彻底蛊惑。
“一死四伤。”钟晚抬头对上看上去像是没听明白的男人的眼神,说道:“今天爆炸的伤亡人数,一死四伤。”
武炎友眉头紧皱,看起来并不相信,或者说不愿相信。
“除了倩倩,没有人死亡。”
“这就是你女儿为你而死得到的结果。”
“至于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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