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钟晚停下脚步看向陈迦朗:“你们先走,我需要去趟武炎友家。”
“你一个人?”陈迦朗愣了愣:“是有什么问题吗?”
钟晚摇摇头:“只是去取点东西,万一武炎友拒不交代,不至于什么办法都没有。我一个人就可以。”
陈迦朗盯着她看了半晌,将手中的车钥匙递给身边的高幸:“你开我的车和她一起去。”
“那你……”钟晚愣了一下。
高幸接过车钥匙,也顺势看向了陈迦朗。
从警署出来的时候他们几人只有陈迦朗开了车。
“没办法,我实在是舍不得你走过去。”陈迦朗双手环胸端出一副臭屁模样,却不是之前带有攻击性的样子,眉梢飞扬,眼里带着笑意。
钟晚:……
“高幸,钥匙还他,我们打车。”
高幸配合的将手中的钥匙塞回陈迦朗怀里,陈迦朗犯贱不成,连追两步拉住了抬步就走的女人。
翻过钟晚的手,手心朝上,将钥匙塞进她手中,认错态度良好。
“好嘛好嘛,我不开玩笑了。”陈迦朗撇撇嘴:“我们跟缉毒处的车回警署,先审武炎友,我看他那精神状态不怎么正常,不一定能问出什么,还得看钟教授的。钟教授可要快去快回啊。”
按理说,陈迦朗这个轻快的逗弄,钟晚该笑才对。
可她的嘴角怎么都扯不起来。
但从刚刚开始心底肆意生长的恶意,被不知名的什么东西压了下去。
钟晚看着陈迦朗许久,握紧了手中的钥匙,连带着那只覆在钥匙上干燥温热的手。
“好。”
直到车尾消失在路口,顾梦之才双手插兜的晃了过去说:“陈队长什么时候这么懂人情世故了?”
陈迦朗原本笑着的眉眼此刻微皱:“拖羌九畹的福,我怕钟晚憋着劲儿弄死武炎友。”
刚刚的插科打诨不过是想要把钟晚的理智从疯狂的深渊拉出来,就算钟晚一句话没说,但从手术室走出来后,她身上萦绕着的怒意已然滔天。
“本来我还能收拾一下,给阿晚递刀。”顾梦之转头看他:“现在没机会了,你说你拦她干嘛。真可惜啊。”
陈迦朗一滞,咬牙切齿道:“顾梦之,你要不是特案组特聘,第一个给你申请监视令的就是我。”
顾梦之现在为人师表,为人民服务全都是因为他那懒散的性格。
用他的原话说就是:作恶多端费脑子,太麻烦。
顾梦之笑:“这个行为私人恩怨的味道太重了,不符合你人民公仆的形象。”
陈迦朗斜他一眼,全当是顾梦之在说胡话。
“你可不能因为我一开始就对阿晚感兴趣,所以就给我穿小鞋啊,陈队长。”顾梦之笑盈盈的说着。
顾梦之在别人眼里总是眉开眼笑的,看起来像是好相处的主,说话不疾不徐,遇事冷静自持。
可陈迦朗清楚的知道,他和善的背后是人性最本真的劣根性,对谁都谈不上完全接纳。即使是对特案组的几个人,也是在长久的相处中,才被顾梦之划进了同伴的范围内。
顾梦之从小到大的人生太过顺风顺水,比同龄人聪明,或者说比起年长他的人也毫不逊色。家庭条件优渥的原因,他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绘画是、学习犯罪测写是、为人师表也是、加入特案组亦是。
这样一个人,面对芸芸众生当然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
任何人都入不了顾梦之的眼,但任何人都觉得顾梦之是个举止得体,文质彬彬的正面人物。
“你的感兴趣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了?”陈迦朗双手插兜,说的不疾不徐:“我犯不着为你那一时兴起的兴趣给你穿小鞋。”
从最开始,顾梦之对钟晚表现出的与众不同,就像是幼童对于新奇玩具的好奇。
带着探索欲,但算不上多喜爱。
陈迦朗一直深信不疑。
只是,说完这话,身边的人许久没有回应。陈迦朗有些疑惑,他本以为顾梦之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会嗤笑一声说些指桑骂槐的话。
回头就见顾梦之脸上没有他想象中的笑意,甚至连方才眼底的笑意都荡然无存,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陈迦朗有些困惑,可困惑后又品出了些其他的味道,俊气的五官在变化的过程中显得有些狰狞。
“你认真的?”
四个字陈迦朗说的格外艰难。
那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
如鲠在喉。
是这个词对吧?他没用错对吧?
顾梦之的沉默不语没给陈迦朗不壹而三的机会,只见后者先前跨步,将两人只见的距离猛然拉进。
顾梦之毫不闪躲,就这么直面迎上了那道掺杂着愤怒的视线。
不远处的花赫连同他身边的几人霎时听到陈迦朗一句气急败坏的怒吼。
“顾梦之你有病吧!你自己没有老婆吗!”
陈迦朗小麦肤色加上此时瞪圆的眼睛,像极了画像上怒目圆睁的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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