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和安然并无过结,先前种种误会皆是因着妖力控制不当导致,兔子一路上都在观察安然的神色,只要安然有一丁点反常,兔子便会来捉她的手,安然并不抗拒兔子的触碰,兔子喜欢拉她的手便随她去。
云华一回头,正好瞧见兔子在给安然疏通妖力,两人并肩而站,安然神情淡漠,兔子一脸专注,两人身上散着一股清冷的气质,让人不好接近,安然感觉到视线,眼睫微微一动,清润的黑眸将将对上云华的目光。
云华不作反应,从容将目光收回,再回头时,那边卫士刚好回来了,身后跟着一黄袍女子,辛崋顏容枯槁,眼窝暗沉,她抬手遮在口前,轻咳几声,看着不太舒坦。
辛崋来到几人面前,有意无意的偷偷往云华身上看了几眼,她扬着惨淡的笑容,对眾人道,「不知几位有何要事?不妨随我进屋里详谈。」
几人跟着辛崋进屋,安然既然过来了,省得辛崋在让人去给安然送药,安然立在窗边,仰头将药一饮而尽,窗外站着卫士,安然顺手将碗塞到卫士手里,「有劳。」卫士愣了一下才接过。
兔子和宋千波二人在与辛崋商量,由宋千波给辛崋诊病,让辛崋莫要再去捉拿那些无辜村民的事情。云华跟着他们入院,却不进屋,安然立在窗口旁,卫士拿着药碗走远后,窗外走来一人,那人背靠着外墙,侧耳听着里面的谈话声。
辛崋冷哼一声,「你们凭甚么要我相信,你们能够将我身上的病医治好?」
「你虽是青鸟,却对蛊虫一脉的医术不甚了解,华县我曾去过,你们青鸟一族隐密的很,我只去过一次便忘却了青鸟的所在地,你们青鸟言说要救世救人,大爱世间,但遇到了真的伤者却是避而不见,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若是你医术不精,赔上的是我的命,你们自然无所谓,或许还能在人类面前讨个救世主的名头,可我呢?我难道就该死么?」
辛崋说得气愤,她一讲完,连连咳了几声。
宋千波道,「你说得不错,你也是受害者,确实命不该绝,可你这般残害他人性命却是罪不可恕。不论我是不是青鸟,如今我作为医者,自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位病者,若是我医治了你,便不会将你弃之不顾。我虽然不曾通透蛊虫一类的医术,却少有耳闻,你若寻不得解法,不如让我试上一试。」
辛崋沉默一阵,她抬头在屋里环视一圈,不见云华身影,将目光落到窗边安然身上,安然淡淡看了她一眼,将头往旁撇开,窗口一角闪过一抹黄影,辛崋吸了一口气,想要叫住那人,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吞了回去。
辛崋垂下眸子,问宋千波,「可是云华让你们过来与我说这些的?」
「医者仁心。」
「可是云华交代的?」辛崋再问一次,宋千波依旧回答的客观。
兔子在一旁听着急的跳脚,插嘴道,「就是云华让我们来的,她担心你的病情得不到救治,特地让我们过来给你看病!」
辛崋舒了一口气,松口道,「那好。」
宋千波,「。」
辛崋愿意看诊自然是好事,宋千波替她把脉问诊,兔子在一旁与辛崋谈话,安然往窗外看去,云华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卫士走回来站岗,身姿笔直端正。
兔子说,「长者和云华之间可是有过甚么误解?先前长者曾说过,是与云华有误会,可依我所见,云华并非是讨厌长者,就我的感觉,她是对长者有些彆扭。」
辛崋顿了一下,看向兔子,一脸惊疑,「彆扭?此话何故?」
兔子摇头,他们之间的事情若是不说清楚,兔子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然走到兔子身后,兔子感觉到手边碰触到甚么,低头去看,见安然将手伸过来,兔子眼珠子一转,旋即会意过来,她握住安然的手腕,将浅薄的妖力注入进去。
辛崋叹息一声,她面朝着窗口,目光放远,回忆起过去,「我与云华是在山下云阳城里遇见的,那时候我刚从南蛮回来,我的族人与云豹一同葬在了南蛮地界,我本该也是要死在那里的,只不过是我运气好了些,碰巧遇到来寻蛊王的狐妖天雪。是天雪将我救下,她带着我去找蛊王,可蛊王野心勃勃,对于我这已经将死的蛊人,并无丝毫悲怜,在他眼里我们便是草芥,死了便罢了,再寻其他活人就好,根本不愿出手医治。天雪许是对我动了惻隐之心,她将我安置在一处客栈,独自在外寻了好些日子,有天,她不知去何处将蛊王的儿子绑来,那孩子年岁不过弱冠,稚嫩的很,却有一颗善良的心,他将能够抑制我体内蛊毒的药蛊置入我体内,虽然不能让我痊癒,却至少能让我再多活几年。天雪也是在那时得了血蛊,血蛊珍贵,传言只有蛊王一脉拥有,我不晓得天雪是如何与他交易的,那孩子心善,将我们护送至城关,我与天雪分道扬鑣后,我便在城中遇见了云华。」
辛崋摸着自己的脸,兔子眼尖瞧见她的动作,忽觉哪里奇怪,便问,「长者与云华可是何种关係,为何生得一样的面容?」她们是不同物种,一虎一豹,不可能有着血缘关係,既然如此,她们拥有着一样的面容,这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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