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挣扎着跪起,爬向了另一边,那里她还没有翻过。
当她将几近折断的树枝再次捅入新挖的雪坑时,这次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容谊心如擂鼓,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发现树枝下方的触感确是与之前不同:似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不是坚硬的石头,而是一个绵软的物体。
找到了?!
她难掩激动地就地刨起雪坑,本来已经力竭的身体再次充满了能量。
“埃利奥斯!”她对着下方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因大喊大叫逐渐变得沙哑。
十个指头血肉模糊,白雪染上了斑斑血迹,红得刺眼,容谊的手指终于摸到了防护服的一角。
她疯了似地扯住那块布料,想要将其拖出雪堆,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对方被死死地压在了积雪之下,无奈之下,容谊只好扩大了挖掘的面积。
等到身边的积雪堆成小山,那人的身体慢慢地从雪中显露——容谊最先看到他的胳膊,然后是半边身子,最后是那张熟悉的英俊脸庞,可惜他此时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白色的冻霜,脸色灰败,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容谊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他从雪中拖出,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听着他的心跳,隔着厚厚的防护服,她什么也听不到。
她颤抖着双手拿出小型治疗仪对他进行扫描,结果显示他的身体有多处冻伤,同时治疗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表示扫描对象已失去了生命体征。
这无疑是最大的噩耗。
容谊呼吸一窒,被无形的恐惧扼住了喉咙。她冷不丁想起首领的警告:“森林背后就是神山,你们不小心触怒山神的话,只怕会降下惩罚。”
难道是自己的一意孤行要进山,触怒了山神,所以祂才会降下惩罚?那为何带走的是埃利奥斯?
不,她向来信奉宇宙科学,从来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失去生命体征不代表着真正的死亡。
容谊一把掀开对方破损的面罩,在他耳边哑着声音喊:“埃利奥斯,快醒醒!”若是在这里睡过去,恐怕他再也醒不来了。
她将治疗仪放置他的胸前,启动急救功能。治疗仪尽心尽力地履行着应有的职责,开始进行除颤,同时散发出幽幽蓝光缓缓扫过他身体。被冻伤的部分几乎痊愈,只是机器的短促鸣叫一直萦绕耳边,预示着埃利奥斯的心跳并没有恢复。
然而祸不单行,没过多久机器便响起了“滴滴”声,宣告能量耗尽。
竟然在紧要关头用尽了能量!容谊不敢置信地拍了拍它,屏幕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
治疗仪可以通过光能缓慢地恢复能量,可是容谊已经等不了了,她万分后悔刚才用它来照明,要是因此错过了救援的时间,她会悔恨一辈子。
她只能强装镇定,摸黑解开埃利奥斯的防护服,自己动手做起心肺复苏术。挖掘了一整天,双手早就累得发颤,根本使不上劲,她唯有用仅剩的意志控制着它们,有规律地按压着他的胸腔。
低头做人工呼吸时,她才发现他的双唇是如此冰冷。
往日种种浮上心头,她的鼻头一阵酸楚,想起了婚礼上的那一吻,对方举着鲜花向自己走来时,期待又殷切的模样。她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似乎还能感受到两人十指相扣时肌肤的温度。
这才是对她的惩罚——让她永远失去埃利奥斯。
泪水最终夺眶而出,不争气地往下掉,点点滴滴落在男人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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