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人一把攥住,耳畔传来散漫却又威严的声音。他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警察证件,他撇撇嘴,心有不甘,只好冷哼一声:“先生,是她先动手的,你瞧我这脸被我划得,赶紧把她铐起来。”
“我在对面看了一个多小时了,别当我瞎,人家不跟你走你就动手动脚。你这就是典型的强制猥亵性骚扰。”钟祈安皮笑肉不笑地说。
年轻人自知理亏,不好再分辨什么,一把甩开他的手,嘴上切了一声扬长而去。
而那边的阮莹却已经扶着路灯吐了出来。
钟祈安无奈,心底暗叹。
他不知道阮莹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但他绝对不会傻到以为阮莹适合当初一样来这里消遣得。从前精致的小公主,现在似乎境况并不好。
钟祈安走近,弯着腰递过去一张手帕。
阮莹抬眸看了一眼来者是谁,目光顿时冷硬起来,一把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道:“别管我。”
“没管你,我是为保洁阿姨着想。”钟祈安懒散地开口,语气里面满是嫌弃,“要不你自己清理干净地面?”
“又不是我的工作。”阮莹从他手里夺过那张手帕,在嘴角擦了擦,翻看到上面的牌子,想起来这家店面的手帕都是成双成对兜售得,不由哼了一声说,“还是情侣款呢。别糟蹋你女友的一番心意。”言罢,掌心里使劲揉成一个团,一把扔到钟祈安脸上。
时隔多年,她这样娇纵的脾气倒是没什么变化,钟祈安甚至自虐地觉得异常熟悉和亲切。他去扶她,阮莹不稀罕,推搡着钟祈安,自己靠在路灯柱上,一手捂在胸口,脸上热辣辣得,好在凉风一吹,总算没那么头晕目眩了,不由吃吃地笑,语气生硬:“你、你就是来、来看我笑话的?看见了,可以滚蛋了不?”
“我闲着没事干看你笑话干嘛?”钟祈安哼笑一声。
阮莹歪着头,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人,比从前刚毕业的青涩时期多出了成熟男人的坚毅。
可还是那么讨厌!
阮莹拨开他,径直站在路边打车,东倒西晃得,不成个样子,尤其是那件超短连衣裙,动作幅度大一些都要看到里面的春光了。钟祈安咬咬牙,抬手攥住她挥舞在空中的手腕说:“我送你回去。”
“不稀罕!”阮莹气咻咻地要甩开。
钟祈安深知和她讲道理是无用功,直接拽着她大步往自己停在马路对面的轿车走去。阮莹高声叫喊着:“混蛋,你放手啊!王八蛋!”
钟祈安不理会,两叁下就把人塞了进去,扯过安全带给她系上,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问:“你现在住哪儿?”
阮莹嘟着嘴巴,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说出地址。
钟祈安听了,蓦然看向阮莹,似是有些难以置信。路上两人都默不作声,阮莹不欲搭理他,扭过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琉璃城的喧嚣霓虹渐渐褪却,c区的暗夜则缓缓靠近。
这里房租虽然便宜,却鱼龙混杂,犯罪率很高,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居住在这里,钟祈安实在没有料到。他停了车,看着老旧破烂的小区,黑漆漆得,像是停尸房一般。他微微蹙眉,对阮莹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搬到这里住?你爸妈会同意吗?”
“和你无关。”阮莹要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锁着,不由怒气冲冲地说,“我要下车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阮莹!”钟祈安提高音量,连名带姓地唤她。
他从前总是称呼她“莹莹”,偶尔打趣她也是称作“小猪”,也只有真的有事要和她说而她又耍大小姐脾气时,他才会这样厉声喊她名字。
可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阮莹只有一瞬间的恍惚,旋而继续推搡着车门:“快点开门。”
“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钟先生,我经历了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就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看起来你也有了女朋友,我现在的工作环境也有很多帅哥小开等我招手。所以请你不要把你我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可以吗?”
钟祈安不为所动,只执着于自己的疑问:“你什么时候从加拿大回来的?”
“钟祈安!你混蛋!”阮莹没有耐心,尖叫着说。
钟祈安却忽然笑了,低了低头,仿佛心底盘踞已久的郁闷瞬间散去,雨过天晴:“原来你还记得我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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