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膏没有,凉水冲一下便好了。”钟祈安不阴不阳地回答。
阮莹听着熟悉的声音,身子一僵,好几秒后难以置信似的猛然抬头,大眼睛滴流圆,直直地看着钟祈安,钟祈安毫不退缩,也这样回望着她,心里似乎还隐隐期待阮莹会说些什么。
“穷鬼,烫伤膏都没有。”阮莹清凌凌的一如既往的嫌弃的声音在钟祈安面前响起,眼神中满是嫌恶和疏离。
他咬着牙冷笑:“大小姐这样子似乎也和我这穷鬼也没差了。”
阮莹不屑一顾,哼了一声,在原地蹦了蹦,扶着身畔的那个女生说:“咱们去洗手间拿凉水冲一下就好。”
钟祈安目送她们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阮莹的身影。
“哇,老大,你也喜欢美女啊。”阿狸弯着腰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讶,毕竟再漂亮的姑娘出现在钟祈安眼前,他也是冷淡的态度,“不过你刚才的眼神太凶狠了。我觉得你好像和人家有仇。”
“仇个鬼!”钟祈安啐道。
阿狸嬉笑着继续说:“别老是盯着美女瞧,小心大嫂让你回去跪搓衣板。”他后半句没敢说,那就是那个女的倒是比大哥的女朋友漂亮很多。
钟祈安带着那少年犯去做笔录,可是总也沉不下心,好不容易做完记录,将那小子交给同事处理,他便转身去询问之前阮莹的案子:“那些女的都是……都是做小姐的?”他点燃烟,烟雾缭绕能够不让同事发觉自己的关心。
“谁知道呢,看起来好像都是。穿成那么骚包的样子,不是最后也是了。”同事言辞带着讥讽不屑,钟祈安心里很不好受。
算了算,他和阮莹恋爱的时候,阮莹只有16岁,正是爱做梦的年纪,自己却已经从警校毕业了。这一算下来,从二人分手,竟也过了将近五六年了。
其实他们也就是谈了不到一年的恋爱,可是回忆起来却好像漫长得如同半生。主要还是那时候地阮莹太过娇纵,时常无理取闹和自己发脾气。他的脾气也不算好,分手这两个字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他今日任务不多,不用加班屈鹂菲接到他的电话便在楼下的火锅店门口的站牌前等他。钟祈安开车过来,一下车就听到屈鹂菲亲切的声音:“祈安,我在这里。”她走上前,笑意温婉柔和。
钟祈安阖上车门笑道:“等很久了吗?不好意思,总是来得晚些,本来可以准时过来,结果阿狸那里出了小问题,没办法,又耽搁了会儿。”
屈鹂菲也习惯了他工作的性质,和别人守时,但是和自己总是要耽搁一段时间:“没事啦,我都已经习惯了。走吧,我已经订好了位置。”屈鹂菲挽住他的手臂,笑容和煦而娴雅,是钟祈安妈妈口中最适合做媳妇儿的妥帖姿态。
往常不觉得有什么,可钟祈安今日见到了阮莹,再看到屈鹂菲的笑容,眼前不自觉地重迭出阮莹少女时期娇纵的笑意。
“在想什么?”屈鹂菲和他坐定,一边看着菜单,一边笑盈盈地问他。
“没什么,没什么,”钟祈安给彼此倒了茶水,“多点一些。”
“钱包哪有那么厚实啊,结婚之后花钱的地方多的是呢,你自己花钱没数,我可不能做甩手掌柜。”屈鹂菲习惯了精打细算。
钟祈安又不自觉地出神,仿佛回到了刚刚毕业的那段时光。警校毕业后,因为成绩优异,他进入了分区警察局工作,不过即便大学表现好,他依然是菜鸟一个,每天被上司故意分派一堆烂摊子处理,忙得焦头烂额,工资还少得可怜。阮莹却大手大脚惯了,买一个生日蛋糕都要接近千元,两人因此闹别扭。
她嫌弃他小气,他认为她娇气。
有一回她看中了一瓶香水,叁千元的价格,钟祈安从一个直男的角度实在无法理解,而且他素来对香水过敏,阮莹平常也不怎么用香水,但是那一天吵吵闹闹非要他送她这瓶香水作为生日礼物。
他拒绝,阮莹气得拿着手里的包包砸了他几下,怒气冲冲往前走,没想到过马路的时候一下子崴了脚。
钟祈安连忙跟上去,看着泪眼汪汪又气鼓鼓的阮莹,只好背着她去了自己的住处,她一路上都在埋怨钟祈安不喜欢自己,钟祈安和她斗嘴,斗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滚到了床上,只有那个时候的阮莹是最乖巧得。
之后,他还是忍着肉疼给她买了香水,阮莹惊喜万分,笑起来的样子如春樱楚楚。
那时候的钟祈安觉得,阮莹的笑是他生命中最美的风景。
(年少时,男女主都不成熟,也没有孰对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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