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年刚刚放学,听着对门来来往往的声响,应该是搬来了新住户。她有些好奇,顺着猫眼往外看,结果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的少年拉着一只行李箱往里走。
小遇,沉不沉啊?楼下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应该是少年的妈妈。
不沉。他侧过脸,冲着妈妈浅浅一笑。
瑾年呼吸一滞,只是一个侧面,她就发现,那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孩子,气质沉稳冷静,面容冷清精致,那样一个美好的少年,瞬间就在瑾年心里扎下了根。
妈妈喊她吃午饭,她还有些神思恍惚,满脑子都是对门那个比她大几岁的少年郎。
下午去上课的时候,对门大开着门,却没有看到那个小哥哥。瑾年扁了嘴,一下午都没心思上课。哪个少女不怀春呢?情窦初开,一眼惊鸿,瑾年内心深处已经盛开了旖旎的小花。妈妈晚上和她说,对门男主人姓路,他家孩子叫作路遇,今年大三,刚刚放假,和爸妈一起搬家来到这个小区。
瑾年期待地问:他们真的就在这里住下了?
妈妈好奇地说:这话什么意思?搬过来可不就是住下了?
瑾年按著胸口,怦怦直跳。高中很忙,但是距离这么近,这个夏天,她可以经常看到他了。当天晚上,瑾年一直憧憬着他们在楼道或者楼下巧遇寒暄的场景。她会羞涩的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是什么,然后恬静地对着他笑。
含蓄的少女鼓足了勇气,轻快的步子在楼梯间响起,那个少年听到一声清脆的你好,回眸,看到一个笑靥如花的小姑娘抿着嘴对自己点点头,眉眼弯起,含着少女羞涩的笑意。
你好。少年也礼貌地回应。
瑾年指了指对门:我住在这里,和你是对门。我叫程瑾年。
我叫路遇。他忽然视线移回到自己家里,笑容清润,含青,你好了吗?
好了好了。女孩子爽朗的声音传来,就看到一个高挑的和路遇年龄相仿的少女匆匆跑出来,头发太长了,好烦。她随便理了理,注意到怔楞的瑾年问道:这位是
我对门。路遇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有点不好意思,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瑾年面容僵住,讪讪地低了低头,目光黯淡:程瑾年。
女生连忙道:我叫张含青。她看了一眼手表:咱们走吧。她挽着路遇的手臂,他们与瑾年擦肩而过,仿佛当她是空气。
瑾年心下失落,觉得自己挺傻的。
不用猜,那肯定是路遇的女朋友,她还隐约听见女孩子在他脸颊上用力亲吻的声音。瑾年悲伤地想:爱情就像龙卷风,一下子把她卷到外围。
程爸爸和程妈妈发现女儿的精神不太好,以为是高三课业负担太重了。其实是她暗恋的男生已经有了女友在侧。课堂上瑾年也时常走神,老师们常常把她叫到办公室耳提面目。瑾年数学不好,期末考试考得一塌糊涂,程妈妈开完家长会,回到家里把瑾年好一顿数落,暑假又给她报补习班又给她找老师。
炎日的夏日,她闷在卧室里写作业,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声音。自从上次那场丢人的相见,她再也没有主动去和路遇打招呼,即使遇到,她也是颔首致意往家跑,路遇不是个热络的人,她这个样子,他自然也不会追着询问。可是她还是暗暗关注着他,她似乎知道,他的女朋友和她是青梅竹马,以前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现在还一个大学。
他们是男才女貌,曾经都是学校的尖子生。
她还知道每天早上他都会早早起床去体育场打篮球,浑汗如雨,然后回家的途中买一杯豆浆,距离自己住楼不远处推着车子,慢悠悠地喝着豆浆,呼吸早晨的清新空气,然后回到家里。她也跟着喜欢上早起的感觉,笨拙地骑着自行车也去那个体育场,站在很远的地方,张望心上人矫健灵活的身姿。
程妈妈吃饭的时候看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女儿,埋怨道:谁让你大早上起那么早?不起来学习,骑着自行车出去瞎转。
程爸爸笑道:早起也是件好事。别说她了。瑾年,吃完饭就去睡觉吧。
哦,好。她撑着下巴,有点迷糊。
她以为她隐藏的很好,结果下楼买冰糕的时候再次遇到他,他身上湿漉漉的,想必又是去运动了。她想赶紧躲开,路遇却忽然喊住她说:我昨天早上好像在体育场看到你了。是你吗?
她身子一僵,转过身,张了张口,脸色涨红,结结巴巴地回答:体、体育场?
对啊。路遇点点头。
她手足无措,被人抓包的感觉不妙,慌乱地否认:没、没有,我没去。
路遇打量着瑾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清楚女孩子的长相,之前都是匆匆一瞥,来不及观望。她长得很好看,甚至是可以说花容月貌,放在学校里也该是校花级的人物,但是她又是含蓄内敛的,总是微微低着头,腼腆羞涩地笑笑,眼神也是闪躲着,所以总会让旁人忽略到她。路遇很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对门那个小姑娘生的这么好看,他笑笑:那我可能是眼花了。小女孩儿的心思几乎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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