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十一章
明柳柳知道如果要求得周棉的庇护,自己是不能再对她有任何隐瞒了。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跪坐在地上把自己精心准备了2年的计划说出来。
良久,周棉在窗户边被吹的完全清醒了。她走到沙发旁坐下,红棕色的沙发铺着巴伐利亚进口的短毛毯隔绝了皮料的冰冷,周棉看着地上的明柳柳没有心软的让她起来坐到自己身边。她刚刚说的话,每一句都让那个周棉震惊,她快速总结了一下。
“你故意接近陆得鸣是因为他是明宣的上级。你想要陷害明宣,却也伤了陆部长。我说的没错吧。”
明柳柳点点头,又听她说:“明宣是你叔叔的儿子。”
周棉端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垂眸,今天见老同学之前化妆师来给她上了妆,浓墨重彩的妆容很精致。带着上位者冷然的神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一字一句的问:“哪,个,叔,叔?”
明柳柳被问的猝不及防,双眼微微涣散想起那个夜晚,母亲隔着房门站在走廊上洞悉一切却没有阻止的夜晚。那个被亲叔叔压在身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没有留下一滴眼泪的19岁的她。明柳柳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她身体不自然的发抖。
周棉是故意的,当年的事周棉全部都知道,是以她求周棉带她去京市的时候她才心软的伸手拉她一把。她故意问是哪个叔叔是想故意再羞辱她一次吗?
“是是你知道的那个”,明柳柳无法说出他的名字,她恐惧,埋藏在身体里的恐惧。5年过去,她依然无法淡然的面对那份阴暗的过去。
周棉冷笑一声,抿唇再逼,“我,不知道。”
明柳柳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面对周棉的翻脸她无力抵抗。审时度势的在心里盘算了片刻,她垂落在腿边的手用力捏了一把大腿肉,痛意将恐惧掩埋。
她抬手理了理,散落在脸颊两旁的头发。眼皮未抬,下巴却扬了起来。明柳柳的眼里被抹上了一些往日的格调,她上身不再佝着,挺直了胸腹。一双明亮的瞳仁从下往上,移到周棉的脸上。她娇媚的一笑,一滴泪从眼角划过。笑容与眼泪诡异的在她脸上同时出现,只是声音还是沙哑。她说:“明宣的父亲,我的叔叔叫明博。19岁那年父亲想把我送给一位集团的高层,叫我去陪他们吃饭。那场酒局我亲叔叔明博也在场。高层喝的不省人事,叔叔让我把他送到楼上酒店房间。可喝醉的人哪里还能硬的起来,所以那晚我的服务对象变成了我的亲叔叔。”
开头几个字,明柳柳的声音还有些颤抖,说到后来逐渐变得冷静。仿佛在说其他人的事情,仿佛那一晚被亲叔叔侵犯的不是她本人一般。
周棉没说话,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清冷。明柳柳继续说,
“那晚是第一次,后来就有了第二次,第叁次,第四次。”
“那个集团的高层不知道被叔叔拿住了什么把柄。与明家的合作全听我叔叔的,明曲辉能把我送给外人,送给自家人又算什么难事?或许他还会在心里说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
明柳柳讥笑着,直接念出父亲的名字。在她心里早已没有了父亲,一个卖女求荣的禽兽不配做父亲。
周棉终于开了口,“你要复仇,所以要陷害明宣?”
“我不该复仇吗!”明柳柳的声音瞬间仰了起来,她的表情狰狞,过往的一切折辱与仇恨一涌而来。她双眼通红,仿佛一只即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蛮兽。“明宣被他们费尽心机送到京市,入了国土局,送到国土局最有潜力的也是未来部长接班人的陆得鸣身边。他是明家未来的希望,可我偏要打碎这场梦。我要让明家未来10年,50年,100年再无出头之日,我要他们每一个都跌入地狱!”
明柳柳声嘶力竭,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这几句话像是用生命在怒吼,山市的那个高门院墙,困住了她的青春,隔断了她的翅膀,把她打落在深渊不得喘息。一场牌局,各家表面和气,实则互相忌惮。她早想报仇了,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逐个击破,那就干脆掀了这牌桌,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说完她气喘嘘嘘,恭起身子,半趴在腿上。
周棉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彼时是海市的下午,阳光换了角度撒进窗沿。风停了,偶尔有虫鸟的叫声,院子里寂静如丝。
她侧脸看了看窗外生机勃勃的景色,回过来又看着地上的明柳柳。
她不禁想,如果在公府的时候她肯说这些,自己会阻止她吗?她又什么权利替19岁的明柳柳决定不报仇,她也没有能力让一切重来。如此便只能这样了。
周棉逆着光,五官在阴影里看不清。明柳柳没有抬头,把头埋在胸前,一时之间两个昔日的玩伴沉默不言。周棉看着对面墙边一座老式的吊钟,她问:“你逃过来说吗明家已经知道了幕后推手是你,他们打算如何?”其实多余问一句,明宣是明家未来几十年最大的指望,明柳柳设计明宣背上泄露重要机密,收受贿赂等多个重罪,除非周家出手否则绝无生还的可能。天之骄子,明家的心血要在监狱里度过,明家不会放过明柳柳的。
“他们要抓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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