骧的事情一出,我才知道,实际朝堂之上,真正效忠于我的人不多。”
“亏我还叫赫连骧一声弟弟,他真是辱没了这个尊贵姓氏!”赫连安代愤愤然道,他将两件烂摊子已经交代完,语罢告别而去,留慕容迦叶在书房中继续踱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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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安代出了宫门,正巧碰上了斡扎朵:“朵儿!”他亲昵呼道,看着斡扎朵对他敛衽行礼,春光何其明媚,照在她乌黑如墨的云鬓上,她是个顶俏丽的女子,明眸生辉,朝他颔首一笑:“国舅爷刚从寿康宫出来吗?”
“你看我这一身轻的笑模样,自然是刚和太后打完照面了!”赫连安代站定,负手而立,笑孜孜道,“朵儿,你知道吗?前几日,秘阁朝会,政事堂上,太后说,有意封你为女侍中。”
斡扎朵心生一喜,谦卑答:“奴婢不过是个位卑言轻的宫婢,怎么担当得起统领门下省的职责?”
赫连安代鼻端一动:“太后叫你办差事,你这是去诏狱了?一身的血腥气。”
斡扎朵沉吟道:“不瞒国舅爷,太后命奴婢到诏狱给赫连骧送了一些珍藏的金疮药,太后怕伊娄大人下手太重,失了分寸把重要人犯打死,可就坏事了。”
赫连安代抿唇一笑:“我这个表妹,明明是心有不舍,还非得弄出一套凶狠的说辞来!”
这是逾矩的说辞,斡扎朵审慎答道:“可不敢猜测圣心,奴婢只管照章办事。”
赫连安代眼珠滴溜溜转,眸光炯炯,转念道:“你知道吗?刚才我和太后谈话,又提起她年少逃婚的事儿了!”
斡扎朵瞠目:“那可是太后的心结,怎敢随便提起?”
赫连安代捋着胡须笑道:“奇的是,她这次居然没生气,还说自己后悔了,是当年年少不懂事。”
斡扎朵福了福身子,娓娓道:“当年大人因护送小姐不力,被家法惩治,却还是凭一己之力,将奴婢护下,奴婢从此感念在心,觉得您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常在佛祖面前替您祈福。”
赫连安代挥手打趣:“嗳,别提啦,你这坏主子可是个不地道的,把你个小奴婢给当顶包的,被人发现了,怎么脱身啊!真是够荒唐的!”
斡扎朵粲然一笑,皓齿若雪:“您就是我的大罗神仙,救了我,才能让我有机会侍奉当今太后!”
赫连安代摇头笑叹,指着斡扎朵:“你个滑头,你最会说话了!”
“您快别打趣我了,”斡扎朵定睛瞧着赫连安代,好一会儿方问道“您好久没进宫了?怎么有些消瘦了?”
赫连安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有些凹陷:“嗳,整天忙着修改新政,常常是废寝忘食,自己都不记得吃饭!”
“那这就是您府上的下人的不是了,主人忙碌,竟不知提醒一日三餐,”斡扎朵又真诚发问,“新政里允许女人做官?”
赫连安代:“虽有朝凤监的先河,但是由太后一手独创,饱受非议,可此政一旦推行,像你这样的女诸葛就不怕埋没在尘埃中了。”
斡扎朵又将话头跳了回去,拿出一枚香囊,脸上浮现两抹赧红:“国舅爷,这是奴婢做的,里面放的是安神的香草,有江离、辛夷、蚌壳粉,每日放在枕边可以安眠,您收下吧。”
那香囊呈云朵状,以轻薄的吴绫缝制,下挂雪白流苏,绣着一只云端振翅之鹤,针脚绵密,浑如天成,赫连安代小心翼翼地接过,一阵深嗅:“您送我这个,我家里那位该不高兴了!”
斡扎朵一惊:“国舅什么时候成家了?”
赫连安代放声大笑:“哈哈哈!逗你的,你这手艺真不错!谁做你夫君,是谁的福气!”说着,便爽快地别在了腰间,轻轻一弹,轻盈的香囊便随风摇摆生姿,“真是漂亮!我很喜欢!”
斡扎朵暗舒一口气:“国舅又拿奴婢开涮了,奴婢是一辈子不会嫁人的,终身已经许给了太后。”
赫连安代道:“嗳,你又说这话,我耳朵都起茧了!全天下都知道,你斡扎朵最忠诚了!”
斡扎朵抬头看天,忽道:“国舅,奴婢要去太后那里了,回见!”她行色匆匆,墨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的宫门之后。
赫连安代目送完他,自己也轻快地走出宫,他握着那香囊,细细摩挲,心中暗道:“以针代笔,字格簪花,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她不知道赠香囊,是定情的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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