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惊心的鲜红掌印在脸颊上登时现了形,他抬起头,狂悖地盯着她看,仿佛噙着泪花,眸光暧昧不明,隐隐闪着几分惨伤,如同一只受伤的狼,慕容迦叶被这么一瞧,心中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古怪。
她不再看他,朝门外高喊:“伊娄峻,接着来,我要看看你的本事!”
赫连骧将那两颗脱落的牙齿连同血水吐到地上:“抱歉,母后,母后刚才碰了孩儿的死穴,儿臣并非……”
伊娄峻殷勤地附在慕容迦叶耳边,诡秘地献计道:“太后,这叛徒如此猖狂,微臣可以把他的牙都拔了,铁钳一颗颗剜掉,不怕他不开口。”
“你真的够恶毒,”慕容迦叶拍了怕伊娄峻的脸,如此,正好擦干了手上的血,阴寒一笑,“不过,万一他失血过多而死,你来告诉哀家南朝间谍的名单么?”
伊娄峻忙道:“微臣多嘴了,太后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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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迦叶策马回宫,来到宫苑里的水池边,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她狠命地清洗着自己的双手,清水冲干了菩提扳指上的鲜血,却带不走赫连骧的齿痕,那齿痕尖锐异常,有些不似人类。
水面无波,只有缕缕血丝沉落,慕容迦叶的头痛越来越剧烈,如有形的蒲扇,扇动她蒙尘的记忆里,瞬息之后,尘埃四起,仿佛曾经也有一个长着利齿的少年,与她言笑晏晏,可是一旦唇齿相交,他便如被触发了机关一般,不由自主地龇出獠牙,好似一匹兽性大发的狼。
可这记忆不甚分明,她怎么也拼凑不出那少年的面孔。
一头扎进水中,清冽的湖水果真有镇痛之效,慕容迦叶在里面叶憋了好一会儿,出水的是一张洗尽铅华、俏丽如素莲的脸,少了几分咄咄逼人,添了几分我见犹怜。
“或许是个梦罢。”她顾影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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