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用私人飞机从桐城回来之后,老爷子就把他帐户冻结了,一些以前可以差使的人也没办法差使了,现在就张律师敢不听老爷子的话,私底下悄悄帮他做事。
“想让我恢復你的权限?你也不看看你整天干的都是什么找鸡逗猫的事!一天到晚惹是生非,在学校成绩倒数,给你安排的管理课程你也不去上!”
说着老爷子的怒火就蹭蹭蹭往上冒。
他环顾了周围一眼,要不是没有趁手的家伙,他真要迈着老胳膊老腿揍这小子一顿。
“我去上。”傅阳曦忽然道。
老爷子痛骂的声音一下子戛然而止。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傅阳曦,旁边的几个佣人也不可思议地看向傅阳曦。
被留下来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张律师也睁大了眼睛。
空气安静下来。
傍晚天色昏暗,露重。
傅阳曦扒了口饭,头也不抬:“我打算正儿八经做人了,所以您给我恢復我的权限。”
“为什么?”老爷子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五年来,这小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学校,去了学校也全都是睡觉,以一己之力拖着国际班的后腿,要不是傅氏一直在捐楼,教导主任和校长看到他就头疼,早就把他请出a中了。
除此之外,傅氏需要他去的各种场合,慈善宴会、招标会,他也全都不去。
去年还鸽了老爷子为他召开的股东大会。
一群人等着他,最后都黑了脸,因为此事直接谈崩了几个国外的合作伙伴。
就他这玩世不恭的懒散样子,就算老爷子打定了主意想让他继承,董事会那群人也未必全都同意。因为怕傅氏的未来会断送在他手里。
“还能因为什么?”傅阳曦扯起嘴角,混不在意嗤笑:“您都要把傅至意送进我们学校了,我不恢復权限,难道眼睁睁看着他风头压过我?”
“你他妈就这点出息?!”老爷子差点被他这话气得血气上涌,高血压当场发作,撸起袖子就抄起铁杓子,隔着桌子去揍他。
傅阳曦赶紧扔下碗筷灵活地跳开。
就在这时,他接了通电话。接着电话,他脸色一变,饭也不吃了,撒腿就跑了。
老爷子气喘吁吁地扔下杓子,问旁边的张律师:“他去哪儿?”
张律师道:“八成又是去找那个小姑娘。”
“……”
老爷子一屁股坐下来,脸色反而没那么难看了,还招呼张律师和秘书:“吃啊,家宴,大家多吃点。”
秘书听着院子外面传来的车子嗡鸣,被开走的声音。忍不住问老爷子:“傅少是认真的吗?他以前不是不在意傅至意吗?这次怎么动了和傅至意抢的心思?”
以前老爷子是逼着傅阳曦签字,转移股份给他,他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也不太在意傅至意这个大伯的私生子从傅氏得到了多少好处。
现在怎么突然——?
老爷子哼了一声:“这小子,怕被我们看出心思。他哪里是为了傅至意才来找我恢復权限的?他是为了那个小——”
老爷子忽然对张律师道:“那个小姑娘叫什么?”
“赵明溪。”张律师连忙道:“您该不会要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傅少——”
“什么鬼?你和傅阳曦都是肥皂电视剧看多了吧?”老爷子怒不可遏:“我就是问问而已。”
老爷子兀自嘀咕:“现在看来,好像她的存在倒也是一件好事?”
当年那绑匪是傅氏生意上的仇人,被傅氏逼得破产,算是报復性撕票。
然而独自一人活下来的傅阳曦仍然会无可避免地遭到傅家所有人的埋怨。
当年他给了十三岁的傅阳曦一个选择。
逃避,或者直面。
要么拿上几辈子挥霍不完的钱,去国外,远离傅氏,这样的话,以后永远不会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也不必遭受剩下来的这些人的伤人的话,更不必被人从他身上看他哥哥和他父亲的影子。
要么留下来,承担属于他自己的那部分责任。可能需要花很久的时间,所有人才能平复伤口。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可能会因为他母亲、他的其他亲人的疗伤过程,而受到来自他们的创伤。
当时老爷子就想,如果小傅阳曦选择第一个,那么可能他只能将财产最终转交其他人。
然而没想到,当时还只有十三岁的小傅阳曦选择了留下来。
他并非不可以逃,但是他选择了承担和忍耐,用他自己的方式,成为一个情绪输出口,为所有人抚平当年的伤痕。
很少人会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何况他当时才十三,于是老爷子当时便打定主意,就是他了。
但是留下来的傅阳曦也面临着一个问题。他不可以太优秀,不可以过得太好。
活得太好,笑得太开心,对不起因他死去的人。
他即便能过去其他人的埋怨那一关,也过不去他自己内心的那一关。
于是五年来,他自我放逐,发色一改,性格全改,宛如在报復自己般,废物一样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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