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了,但能实现吗?不确定。
她也是首次迈入这个真真实实的名利圈,虽在酒吧夜店晃荡多年,但她只是以赚取小费为目的的逢迎,未曾真的参与过名利的争夺。
而苏晚黎,从来不需要这样极端、低劣、谋生的逢迎。
她们很清白,所以她更难受,因为连嫉妒都不能合理地拥有。
酒香都不敢从她们的视线中淌过。
一拳之隔,四目相对,呼吸缓收,睫毛凝停不动,眼睛定在对方眼里。
似对峙,又似逼问,眼神的拉锯战,寸寸是审判与探问。
无从计量时间的沉默,谁都没有再回答谁的问题。
裴轻舟静静地起身回屋。
沙发剩下半开的暖巢消散着没有聚拢多久的热气,陈暮江坐在里面仍在等日出,又或者在细听卧室里裴轻舟的沐浴声,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坐着。
几分钟后,裴轻舟洗漱完毕,衣裙没换,应该要换的,但没换,因为这栋房子里没有多余的衣服,只有两个没等到日出的人。
“你送我到机场,还是我让韩诚过来接我?”裴轻舟望着沙发上的背影问。
没开窗,但嗓子灌满了凉风。
“我送你。”
通常吵完架后主动说话的那方,被视为求和的,或者给台阶的。
但裴轻舟不是,这不是和好的台阶,只是拎得清。
让韩诚到这儿接,会透露陈暮江一直不愿示人的家庭背景,因为房子很豪华,地段也是最好的,不是一个普通编剧能拥有的,尤其还是低调的陈暮江。
会引来猜测,她多问一句,只是让陈暮江自己决定要不要引这份猜测。
夜化开了,被云从楼层深处向上稀释,白光一点点越过城市的凹陷与凸起,天幕的最后一层遮掩,正在揭开城市内里的空虚与寂寞,没有重量的人将很快走满街道。
两人一路无言到机场,寂然的车里只剩发动机在独自作响,没有温情的告别,没有最后的拥抱,只是送客与返程。
直到各自走远一点,才对这份算不上争吵的矛盾有了真切的感受。
回家的路走到一半,陈暮江停下车,停在热闹的街道里,坐了很久,呆望了很久。
飞机航行一半,裴轻舟望了望舷窗外的滨江,和她8岁时相比,变了又没变,心情一如当时那般,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
原来核心矛盾的爆发从不过问片刻前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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