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见的两个人再见面时,总多出几分羞涩,不敢靠很近,也不敢正眼打量。
十分钟的路程硬被拉成了二十分钟,她们步幅很小,动作很慢,想利用这短短的一段路去适应彼此发生的变化,找回原本的熟络感。
等将到路的尽头时,裴轻舟多靠近了一点,挽住陈暮江的小臂,相看一眼,然后将陈暮江的手握住,从后面穿进自己腰间,让陈暮江的手搭在她腰侧。
如果不是顾着糖糖,她大概率会靠在陈暮江肩上。
陈暮江右手托着糖糖,左手被裴轻舟放在腰上,但只停了几秒,就被松开了,放她继续两手托着糖糖。
没有说话,仅仅用动作表达思念。
进电梯时,糖糖已经被晃悠地睡着,伏在陈暮江肩上。
裴轻舟赶路回来的,也有些累,摘了口罩帽子后,疲容尽显,规规矩矩站在陈暮江身侧。
“赶回来的?”陈暮江看她眼一张一合的,甚是无力。
“嗯。”她这才侧头看陈暮江。
陈暮江除了怀里的娃娃,什么都没变,眉宇间的平和诉说着内心的宁静,薄唇微启说不清是欢迎还是拒绝,卷发有序地迭在锁骨上,将温润的气质延展至全身。
裴轻舟看了很久,陈暮江也一样,借着短暂的电梯重新记着对方的样子。
“有点想抱你。”
她说的有点委屈,因为陈暮江正抱着糖糖,没办法再给她一个完整的拥抱。
陈暮江无法拒绝这个请求,因为她也想抱她。
“过来。”
说完,她腾出一只手,拉裴轻舟到怀里,靠在她右肩头上。
糖糖全身趴着,她头虚趴着。
淡淡的橙子香融合着新来的香水味。
只有半边的拥抱,但双方都很满足。
“沉吗?”
“你说你,还是糖糖?”陈暮江扣住她后腰。
“我们两个。”她有点不敢看睡着的糖糖,别过头看电梯壁。
“我觉得糖糖更沉一点。”话是实话,但也有在讨好。
“我今晚能不穿内衣了吗?陈编。”她近乎咬着陈暮江的耳际问,害怕糖糖听到。
这是很刻意的提问,提醒我们和之前的关系不一样了。
“可以。”她笑笑,好似解开一道难题。
“这儿有监控吗?”
姜迎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被拍到什么图。
“都这样了才想起来问?”陈暮江捏捏她腰,“外面有,里面没有。”
“再给我三秒…”
话音未落,电梯门开了。
一秒不到,乖乖从陈暮江怀里出来,规行矩步地跟着进门。
裴轻舟穿的像个夜行侠,浑身黑,把娇小描的更为立体,趴在门上输密码仿若盗窃的,为她洗去嫌疑的是身后的目光。
门开。
陈暮江抱着糖糖跟进去,刚准备往里走,又被人拽住腕,回头一看,裴轻舟把她当扶手正换鞋呢。
“等我会儿。”裴轻舟低声说。
没回话,但耐心等一会儿,看着她弯腰脱鞋,换到右脚时,人差点没站稳,陈暮江及时伸手握住她的手,等换完时,再松开。
“我把糖糖抱屋里,想洗澡的话先去洗澡,我给你拿床新被子。”
嘱咐完,人进屋。
裴轻舟是想先洗澡的,但不急着去,挪两步,看看屋内,没什么变化,除了沙发上一堆拼图。
很奇怪的感觉。
像是……回家了。
过往十多年里,她没有过很安稳的住处,要么流离,要么失所,最长的也只是租住过3个月。
她总在新的住处里,做同样的事——谋生。
陈暮江放好糖糖后,找了床新被子,犹豫中,又找了新枕套、被单,去客房里换时,裴轻舟是在洗澡。
换好一切,陈暮江沿床边坐下来。
屋里灯是三档的,白的太亮,黄的又太暗,中档的正合适,暖黄色的配着橙子香氛,像一杯鲜榨的橙汁。
她在等她,至于在等什么。
她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等了很久,像那辆被遗忘的自行车一样,已经落满了尘。
再坐一会儿,然后要走了,她又不是自行车,不需要有人把她推走。
手离床,刚起身,裴轻舟进来了,她坐回。
又没吹头。
陈暮江微蹙眉头,同卷发一样微微弯起,并无忧虑,相合的线条反倒好看,像是在说“我有催你吗”。
眼看着从头发掉下来的水将脖子挂湿,落到宽大的t恤上,陈暮江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不吹头发?”
裴轻舟慢慢走到她跟前:“因为很想见你。”
所以她洗得有史以来的快,且慌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随便拿的,与出席活动精致打扮的她全然相反。
眼睛跟着过来的步子挪动,在裴轻舟跨坐到她腿上后,陈暮江微微抬头,手依旧扶着床边。
很湿。
水滴到了裴轻舟微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