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倒影在江面上,染出一种波光粼粼的蓝色。渡轮呜呜呜地缓慢驶过,和在岸上俯视的人打起招呼。
“陈暮江!快看,有渡轮哎!”裴轻舟双手扶在栏杆上,开心地指给坐着的她看。
渡轮只挑好天气出门,这点和讨厌雨天的陈暮江很像。
陈暮江淡淡地瞥一眼,她不稀奇,她从小就见过很多别人见不到的东西。可裴轻舟不一样,她的童年什么都没有,所以她无比惊奇,像窥视到了上帝未曾示人的脚,那样雀跃。
“想坐的话,下次可以带你去坐。”
“真的吗?”
她口吻十分随意,裴轻舟却格外认真,让陈暮江一瞬觉得是自己承诺地不够诚心。
顿了顿,又换上郑重的口吻:“真的。”
一排路灯下,长石凳上零散坐着人,陈暮江守着一袋肯德基,还有趴在栏杆上吹晚风的裴轻舟。
想不通。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吃快餐。
陈暮江从来不吃快餐,她喜欢慢节奏的生活,是个极慢热的人。
“干嘛老是坐着?年纪大了?”裴轻舟回望手扶在石凳上,后仰着身吹风的人。
从她拉着陈暮江来这儿后,这人就坐着没起来过,像个几十岁的老奶奶。
“买了你又不吃,糟蹋钱也看人啊。”陈暮江看着她漠漠地回了一句。
这花得可都是她的钱,裴轻舟只会给欠条。
裴轻舟吐吐舌,这才从栏杆下来,陪她坐到石凳上,一阵“悉悉索索”后,汉堡的香气飘了一片儿,还招致到几束流涎的目光。
风将陈暮江的领口推开,她眺望着江面一闪一闪的光,对裴轻舟说:“这部剧准备很久了,所以开拍应该会很快,合同我抽空会带回来让你签一下,”
陈暮江交代诸事的语气,让裴轻舟以为她后续不会再管自己了,立马截断她的话,近乎含着祈求地说:“你能不能陪我直到这部戏拍完?”
一秒?还是三秒?很快的一刹那,陈暮江眼前有什么东西闪了闪,迫使她转头看向裴轻舟。
陈暮江感觉到她正被一个人需要,这种感觉与被导演需要她解读剧本是不一样的。
编剧通常是不参与拍摄的,第一部作品《春山晚》从交了本子后就没再管过,她是去领奖时才见到了整个剧组。
但现在她想参与。
昏黄色路灯下是裴轻舟被照得娇艳的脸庞,陈暮江对着轻声说:“好。”
仅一个夜晚,她便承诺了两件事。
直至从江边离去,陈暮江也没想通,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应允了裴轻舟的请求。
微信消息:
安青【你让查的事情有信儿了,今晚那群人应该会出现。注意安全。】
陈暮江【好。】
-
紫荆小区,有一条极隐蔽的路,打劫犯通常会在这儿截人,因为它既隐蔽又是必经。
斑驳树影随风摇动,几抹黑影混入其中。
“啊!”刚转过弯的裴轻舟大叫。
“叫什么?一只猫而已。”陈暮江从拐角跟出。
一只白的流浪猫身上反着银色的光,从草丛里窜出,快速跑掉。
月色犯冷,树影沙沙,两处脚步声愈来愈近。
快走。慢走。
不停靠近。
再靠近。
停下——!
七个男人撞上两个女人,闪出冷色的光。陈暮江和裴轻舟被通哥带的小弟们围堵住。
“又是你。”确认是通哥后,陈暮江从容起来。
“呵呵。没想到吧,这么快又见了。”通哥语调轻狂,在手上把玩着小刀,时不时反出冷光,最后将刀刃对准一旁的裴轻舟,逼迫道:“裴轻舟,两天了,钱呢?”
等了一周多,人终于找来了。
裴轻舟闻声准备上前,被陈暮江迅速用眼神和手拦下。
“站这儿别动。”裴轻舟嘱咐好后,推掉拦在手臂上的手,径直朝通哥走去。
裴轻舟从华天叔那里了解到,通哥这人最怕惹上警察,即使手里拿刀,多半也是吓唬人的,伤人性命是绝不敢的,正是拿准了这点,她才敢这般胆大。
陈暮江被撇下,两个小弟立于她身后,如同一面布满刀刃的墙,随时都会刺出。她则忧心着不停向前的裴轻舟,视线紧跟。
刀无眼,匪无情,谁知下一刻是谁破喉。
“通哥是想要钱?”裴轻舟停在距通哥一步前,丝毫不惧,问得挑衅。
这态度不仅不想给钱,还想找揍。
什么叫想要钱?要的就是钱。
一听语气,通哥的小弟怒得握拳缩圈,一步、两步将人围得更紧,陈暮江与她只隔一步。
通哥饶有意思地看裴轻舟,一周前还求着自己宽限时日,如今态度大转,这是傍上什么金主了?想着,视线扫向她身后的陈暮江,将手里的3寸小刀调转方向,在两人之间犹豫一番,落定在裴轻舟颌下。
抬起刀尖,胁迫地对裴轻舟说:“小丽的本金带利息,连同你的,乘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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