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
“成。”
裴轻舟从酒吧出来时,风已渐止,日头晒到肩膀上轻盈盈的,昨日的潮湿像是未曾来过。她原本蹲在一个花坛旁,日光挪得快,又找了背对着马路乘凉荫的圆墩子坐,等陈暮江。
零星的车流,陈暮江和安桔夹在其中。寻到人时,陈暮江发现裴轻舟完全没看到车,于是下车叫人。
一双白色运动鞋出现在帽沿下,裴轻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帽沿敲了敲,还以为是哪个搭讪的。
一抬头。
是陈暮江。
她用墨镜的镜脚在裴轻舟的帽沿上叩了叩,像在叩一只小松鼠刚刚建好的房门,问可不可以进来参观。
裴轻舟仰起头,对上日光下深邃透彻的眼眸。
镜脚被帽沿微微抬起,陈暮江手凝在半空中,像是忘了可以先收起墨镜,就这样被一双仰望的眼睛掠住。
半弯腰的西服堆起褶子,格子衫衣边搭着石墩子,一仰一俯,视线交汇。帽沿和镜脚的触点有意无意地相接,不知道是风吹得陈暮江手有些不稳,还是这一瞬炽热让她慌了神。
“走了,陈大编剧!”裴轻舟掠到了最美的眼睛,笑得格外开怀。
陈暮江看着她张开臂,顶着太阳转了好几个圈,像一朵开在烈日下的玫瑰,哪怕被晒得枯萎,也是昂起头的。她戴上墨镜,跟着笑起来。
“怎么这么慢?”在车里等了许久的安桔问率先上车的裴轻舟。
陈暮江跟着上车,坐到了副驾,裴轻舟在后排稍稍挪身,从副驾旁的倒车镜里看到了自己。
安桔看两人脸上挂满笑意,逗问:“你俩心情不错啊?”
裴轻舟哼着歌看倒车镜里的自己,陈暮江微微转头,视线从车窗上移回,定于倒车镜上。
两人于镜中对视一刹。
安桔的问题还在等她们回答。
她们却痴迷于这一刹对视,对如何答心照不宣,对第三人缄口不言。
心情不错。
因那日光下的一瞬对视,因这镜中的一瞬对视。
“别开心太早…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安桔见无一人理她,忿忿地提醒裴轻舟。
“喔——”
裴轻舟起身对着安桔的耳朵长“喔”了一声,声音刺得安桔想打人。
陈暮江盯着倒车镜看了良久,里面没有裴轻舟。
艺安工作室,位于繁华的市中心,但里面却并不热闹。据说是因为教表演的老师古怪严格,收学生只认眼缘和天分,不认钱财。但正是如此,在演员界是数一数二的表演老师。
三人从正门进入,于前台停步。
“你,一会儿礼貌点。”安桔嘱咐一路乱看的裴轻舟。
“喔。”裴轻舟点点头,望一眼瞧着别处陈暮江,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您好,我是安桔,约了易老师下午见面。”
“好的,您稍等。”前台姐姐查到预约后对安桔说,“易老师在3楼教室,您可以上去找他。”
“好的谢谢。”
陈暮江与裴轻舟颔首致谢,随安桔一同进去。
见到易成的时候,裴轻舟乖顺地像头小鹿,颔首问好,稍稍鞠躬,把毕生所学礼仪全都用在了今天。
“这是暮江吧?”
易成早闻陈暮江是个有才华的人,也很喜欢她首次编写便获奖的《春山晚》。
“易老师好,”陈暮江欠身握手,“想必您听安桔也说过了,这次来是想麻烦您给这个女孩上上课,教她表演。”
陈暮江示意裴轻舟到前面来,站在自己身侧。
易成从三人进门便注意到裴轻舟,眼目灵闪,有着少女的跳脱和不羁,很像他的孙女。
“易老师好,我叫裴轻舟,”裴轻舟顿口气,继续说,“虽然我不是科班,也没有表演经验,但是如果您愿意教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裴轻舟活了快二十年,这是她第一次遇到真正意义上的老师,她无比珍惜,也尽力争取。
陈暮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自己还准备了一套说辞,如今算是用不上了,只得陪着打圆场:“易老师,我知道您收的学生都是专业演员,有的甚至是成名演员,但今天想请您能看在我和安桔的情分上,为她授几节课。”
啥?
他只收专业演员?成名演员?
她一样都不占。
裴轻舟眉头皱下来。
安桔见易成迟迟不答话,附和道:“是啊,易老师,您就看在情分上,帮帮我们。”
两人话说到这份上,易成又觉得裴轻舟合眼缘,绝非有意为难,只是考虑该给裴轻舟出个什么样的试题。
“这样吧,表演一般涉及声乐、台词、形体、表演等多个方面,既然你毫无基础,那我们就选难度适中的声乐作为测试,我与暮江一同作为评委,以示公正。”
声乐?
这不是正是自己拿手的吗?
“好!”裴轻舟未等陈暮江点头便一口应下。
陈暮江知道她在酒吧做dj,却不清楚她到底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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