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带你见到导演。”
裴轻舟听她慌乱地解释一大堆,又想起来昨晚她说的“可以试试”,骤然觉得这人还挺可爱。
她是没打算拒绝的。毕竟,如果真如陈暮江所说,她能吃上演员这碗饭,是少不了靠这个人的。
“我手头暂时没钱,可能付不了房租,不过我会给你写个欠条。”
打碟这几年攒的钱,去年刚被自己存了三年死期。死期利率比活期高,她缺钱,更缺那点利息。可没想到,利息还没到手,她的欠条已经满江北飞了。
听到她同意,陈暮江松了口气,觉得这人直白且有诚信,也算放了心:“行。”
“我叫裴轻舟。你呢?”
“陈暮江。”
“是哪个zhou?一叶小舟的「舟」吗?”
“嗯。”
明明已从网上已知晓她姓名,还是问了一遍。
明明已从备注上见过她名字,还是问了一遍。
郑重告知名字,好像才算真正认识。
-
陈暮江住在紫荆小区,一个极普通的的小区,但在裴轻舟眼里,已是她求不来的奢华。
入门第一眼是一列书架,米白色的整套沙发,地上还铺有裴轻舟猜不出材质的地毯,液晶大屏电视机正前方的客桌正压着那张绒绒的毯子,与那个出租房难以落脚的窘迫形成鲜明对比。
陈暮江从唱片机旁拿剧本。
一双眼睛落在唱片机上。
茶色的盖板和胡桃木机身是崭新的,不像那个被隔远蒙尘的烧水壶,能烧开生存的热水,却放不出生活的乐曲。
就是在这一刻,裴轻舟看到了两种全然不同的人生。
“这是剧本。”陈暮江引她坐到离厨房不远的方桌处,给她开了盏台灯。
“好。”裴轻舟没想到第一件事是先看剧本,愣了下,翻开剧本第一页,轻声念,“《山海归梦》编剧 陈暮江 ”
叽咕——肚子叫。
中午没吃饭,裴轻舟确实饿了,不好意思地看陈暮江。
陈暮江想起外面的大雨,打消了带她出去吃的想法,但还是礼貌性地问:“想出去吃,还是我先做给你吃?”
回答的关键:先。
“出去吃”和“我先做给你吃”,故意把不想让裴轻舟选的答案说得很短,想让她选的说的尽量又长又诱人,像发了试题,又给答案的开卷考,陈暮江以一种希望她能读懂答案的眼神盯着她。
裴轻舟寄人篱下,有口饭吃就好,不在乎上桌的是什么。但想到,在她家吃的话,可以边等她做边看剧本,还是选了选。
“你做吧。”
陈暮江满意她的答案,准备做最拿手的。
“面条可以吗?”
“好。”裴轻舟没想到她会做饭,朝厨房那边多看了几眼,才全神投入到读剧本中。
两室一厅的房子里,生着明火,亮着明灯,两种人生,在一页页的剧本上渐渐有了交际。
陈暮江趁煮面的间隙,不停观察那个亮灯桌角,打了几个哈欠,撑了几次头,是坐正读,还是趴着读,像个监视器一样,想记录下学生偷懒不好好念书的瞬间。
但是裴轻舟是个很争气的学生,她看得格外认真,除了喝水,几乎没怎么动过。
不知道是剧本的故事好看,还是她知道改写命途的机会难得。
“面好了。”陈暮江见人闻声不动身,把剧本抽了空拿开,“吃完再看吧。”
两碗面,都是一个溏心蛋盖着几片青菜,下面垫着龙须面,汤很清,看起来不太让人有食欲。
裴轻舟吃了一口。
还不错,比百汇巷的重庆小面好吃多了。
两人碗里的面都消失得很快,陈暮江猜想应该是合她口味的。
“剧本看了感觉如何?”陈暮江等她喝够最后一口汤,才问她。
《山海归梦》讲的是民国战争时期,一个身世悲惨、半生漂浮的舞女遇到一个浪荡贵公子,在战火中互生情愫,获得浪子真心,最终一同投入战争,决心解放的故事。
只有半生漂浮,像极了她。
“很喜欢。”裴轻舟顿了顿,望向她的视线,落在台灯旁的剧本上,“到底为什么选我?”
为什么选她?
因为好看?陈暮江绝不肤浅。
因为专业?她并非专业演员。
因为……
因为她的眼神就是她的女主,很扯的理由,但就是这么简单,陈暮江的原则只建立在对角色的还原和剧本的演绎上。
“你就是她,我的女主。”
陈暮江略微侧头。
两束目光相碰,满盏灯光为证,从不轻信人的裴轻舟,竟有些信了这句话。
这人真的不是les?
还是编剧说话都这样,句句像告白?
最怕纯情的人说喜欢,一字一句像诱奸。
陈暮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收了空碗说:“主卧有浴室,要洗澡的话,去那边洗。”
裴轻舟想起陈暮江在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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