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你便去宫里住着,安心准备,大婚之日我再迎你回东宫,你先回沅水阁吧。”
帝承恩喜色一敛,眼底复杂难辨,但最终也未说些什么,只是道:“我听殿下的,殿下照顾好身体,我先回去了。”既然嫁入东宫已成定局,那其他事她便暂时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算了,韩烨毕竟是太子,能遵守和帝家的婚事已是难得。
帝承恩走后,韩烨靠在榻上看了会书,总管林双轻手轻脚走进来,低声禀告:“殿下,相府有人叩宫。”
韩烨神色一动,郑重吩咐:“把人请进来。”
总管匆匆退了出去,韩烨站起身,坐到书阁正中间的木椅上,一脸肃穆。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来人走进,一身气质睿智儒雅,全身裹在墨黑的斗篷里,对着韩烨,他只是微一拱手,道:“殿下平安归来,大靖得天之幸。”
韩烨微叹,起身托起来人,沉默半晌,缓缓开口:“老师深夜前来,可是学生所托,已经有了结果。”
……
任府,待任安乐在水房里泡舒服后,已至深夜。她照例踩着木屐,拖着一头湿发吹着冷风走过回廊,去了书阁,苑琴跟在她身后,拿着布巾跑得直喘气。
书阁内,一直等着的洛铭西见她这般模样,眉皱起,训道:“你如今这副身体就是个病西施,怎么,还把自己当蛮牛使?”
任安乐眼一挑,“你不也一直病恹恹的,哪里来的资格说我?”
洛铭西懒得和她计较,接过苑琴手里的布巾,把她按到软榻上,见她还使劲扭动,心里来火,板着脸道:“坐好。”
任安乐被这声骇得一跳,立马坐得规规矩矩。她对着韩烨可以无法无天,可是洛铭西不行。她还未成年的这些年里,几乎是洛铭西一个人替她撑起了颓倒的帝家。他打娘胎里本就落了病根,这些年为了帝家心力耗损太多,身体也远不及常人。
洛铭西不只是照看她长大的兄长,更是她帝梓元的恩人。
洛铭西一点一点替她拭净水渍,指尖触到温温热热活着的人,紧皱了一个月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端详着安安静静坐着的任安乐,突然有些感慨。
他看着她长大,从垂髻小童到如今的韶华之姿,没有人会比他陪着的时间更久,他几乎见证了帝梓元半生的成长。
可是,他到现在才相信,不是只有他才能为她倾尽所有。
那人虽处宫墙,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同样耗尽了十年岁月。
“梓元,你于武途上天分并不高,再加上十年前那场病,本就身体受损,如今散尽功力,日后最多也只能恢復一半,你可知道?”
十年前帝家被灭后,帝梓元生了一场大病,命在旦夕。父亲一路押着帝承恩去泰山,他便带着患病的帝梓元混在了队伍里,好不容易求了闭关的净玄大师出关才把她的命救回来。
听见洛铭西诘问,任安乐咳嗽一声,抓着垂在腰间的发尾打了个旋,解释得颇为丢脸,“那啥,韩烨救了我两次,差点就死了……也不是他死不得,我总归是欠了他两条命,我不习惯欠着别人,早些还了好。”
洛铭西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顿了顿,才道:“昨日宫里有消息传出,三日后嘉宁帝会在早朝上为韩烨和帝承恩赐婚。”
手掌下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后任安乐无所谓的声音响起,“你这都是旧闻,这次出行之时,韩烨早告诉过我他回京就要娶媳妇儿了。娶就娶吧,娶了安静。帝承恩的性子虽然跋扈倨傲,但对着韩烨倒是温柔似水,想必成婚后会收敛……”
“梓元。”洛铭西打断了任安乐的絮絮叨叨,抬眼,望向窗外皎洁的月光,轻轻叹了口气,“苑书说……韩烨在化缘山上替你受了一剑一掌?”
任安乐面色古怪,左顾右盼,不肯正面承认,含糊咳嗽了一声,算是应了。
“你散尽内力救他一命,算起来还欠他一次。”
任安乐不甘不愿点头。“他是一国储君,想必灾祸不少,我时常去东宫遛遛,若有机会就还了算了。”
“不用,你现在就能还。”
任安乐挑眉,抬头朝洛铭西望去,“真的?他又摊上什么倒霉事了?”
洛铭西垂眼,半晌后缓缓开口。
“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帝承恩此女或许……并非韩烨良配。”
很少有事能让任安乐动容,但她的脸色却在听到洛铭西这句话的瞬时冷凝下来。
“铭西,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顿了顿,“帝承恩的确出身不好,性子也乖张,但她年岁尚轻,日后入了东宫……”
“不是这些。梓元,当年我选了帝承恩去泰山,你统共也就见了她一面,后来也没有过问于她,帝承恩的性子不只是乖张这么简单。”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任安乐皱眉,将洛铭西放在肩上的手拉下,起身问。一步步走来,韩烨大婚本在他们计划之中,可如今却能让洛铭西如此郑重,帝承恩定是做了什么难以容忍之事。
一旁立着的苑琴神色隐有担忧。公子将这件事瞒了这么久,小姐她如今又欠了太子生死之恩,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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