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徐长轩叹了口气:“听姑娘所言,钱家发迹已经十几年有余,关系脉络深远,只怕其中牵连甚广。恐怕不是徐某一个小小珠池县令的能查得了的。”
周盈若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失望。
却听徐长轩紧接着又道:“不过东都那头,似乎一早便知道了此事端倪,如今京中的银甲卫已经牵扯进来。不日,珠池镇上便要来一位贵人,若是那贵人肯彻查此事,想来,这舞弊案背后的元凶,必定逃脱不了。”
周盈若皱眉:“从东都来的贵人?”
徐长轩苦笑道:“贵不可言。只是那贵人倒不一定肯愿意将心神花在这等小事上。姑娘别看我有了这查案的手令,有时候这上头的人要做些什么,当真不是一张手令便能压得住的。”
他叹口气,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自然道:“本不该与姑娘说这些,若是无事,姑娘还是先回家去吧,本官自当尽心查案。”
周盈若不甘道:“但我手中有证物,可证明这云洲官场背后官官相护,科考舞弊已经是多年沉痈了呢?”
徐长轩侧目,“盈若姑娘,这官场中的道道你不明白,贵人便是天上的贵人,哪里肯低瞧着地上小老百姓的算计。即便是你手中有证物。只怕也难叫那贵人关注此事········”
周盈若不懂,所谓从东都来的贵人难不成便是三头六臂,就他们这些寻常百姓不一样?
若非有百姓供养,贵人又算是什么贵人。
“若是贵人不听,便就想办法说到他听,总是有办法的!”
徐长轩沉吟,眼神在周盈若身上一转,忽而沉声道:“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要姑娘你·······”
“要我如何?”
周盈若不动声色,藏着鱼嘌纸的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替兄长报仇的机会就摆在眼前,纵使是刀山火海,她都是愿意去试上一试的。
徐长轩轻咳一声,脸色为难。
周盈若再三请他开口。
他才道:“咳,我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若是想要那贵人对舞弊案上心,便需要借一阵风来。”
周盈若疑惑道:“借一阵风?”
她只听过三国赤壁之战,诸葛孔明借东风的典故,却不知道这时徐长轩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徐长轩颔首,为难道:“自古以来,这东风西风南北风,都不如枕头风管用。”
他铺垫了这么久,大早上又是演又是装的,便是为了说出这么一句话。
周盈若怔住。
一瞬间明白徐长轩的用意。
这位徐大人,便是要她向那贵人自荐枕席,然后求贵人查清云洲舞弊案。
说不清是恼是怒,她脸色红,随即转惨白。
脑中第一时间想起的,居然是那个男子微狭的凤眼。被他握着手掌时的触感,此刻仿佛还残留在掌心。搅得她心神不宁。
可是······
周盈若咬咬牙。
“大人觉得这法子有用?”
徐长轩点头。
心道这要是没用,那可就没有其他有用的办法了。
那人摆明是上了心,连夜签了手令,就为了哄一个姑娘家。
到时候只要他高兴,什么案子查不清?
徐长轩目光在周盈若身上一转而过。
“此事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但是凭姑娘的容貌,八九分,徐某是敢断定的。”
周盈若心绪一时乱起来。“那······大人容我再考虑考虑。”
徐长轩唯恐鱼儿再溜走,加了把柴。
“盈若姑娘,要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啊。你若是想得太久,没了机会。到时候只怕追悔莫及······唉,若是你想通了,便在十五的时候到长春园去找我。”
周盈若心不在焉答应下来,便出了县衙。
县衙外头,一架青布小轿正巧停在门外,恰与她撞了个正着。
从轿中下来的女子瞧见周盈若,显然愣了愣。
这女子周盈若也认识,正是钱家的大小姐,钱如娘。
周盈虚从前帮钱家抄书时。
钱如娘便有意于周盈虚,还为讨兄长欢心,曾托人给她捎过几件女孩子家家喜欢的小玩意。
只是后来周盈虚拒绝了钱如娘。作为大小姐心高气高,从此便记恨上了周家,连带着对周盈若也瞧不顺眼。
此时钱如娘瞧见周盈若,神色便有些僵硬。
周盈若见状,也不出声,侧身避开钱家的马车。
“等等,见到我家小姐,却不行礼,这是什么道理!”
钱如娘身边的丫鬟瞧见小姐脸色。
心知是要自己出头的意思,杏眼一瞪。
周盈若转身,倒不看那丫鬟,只静静看着钱如娘。
“住嘴,杏芳。”
钱如娘轻飘飘呵斥了丫鬟。
方才微笑道:“盈若,你兄长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怎么说之前你兄长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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