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忍不住皱眉,小声斥道:“金钏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便是三姑娘四姑娘真的倾心于大爷,就算是有点儿情难自已,那也是他们自小认识,青梅竹马,有这份情意在,现在贾家纵然落难,但爷对她们并未轻贱,那也是爷品行高洁,不是那等趋炎附势之辈,只要爷日后纳了她们,那便无关紧要,怎么听你这一说,好像倒成了见不得人的偷情一般?”
金钏儿心中一抖,这才明白过来鸳鸯是误解了,还以为这里边是三姑娘或者四姑娘,她哪里知晓这却是珠大奶奶。
金钏儿也是素来知晓鸳鸯对自家爷的仰慕崇拜的,怕是见不得爷身上有这些事儿,若是得知,只怕心里不知道要多难过失望,这等事情却要隐瞒住,莫要让鸳鸯伤心。
一边拉着鸳鸯往外走,金钏儿一边小声道:“鸳鸯,你说的也是,不过你也得明白,三姑娘四姑娘好歹也是未出阁的姑娘,本来住在府里就是瓜田李下,也得要考虑一下长房沈大奶奶和二房宝二奶奶她们的感受不是?宝姑娘可能还好一些,多少知晓大爷和三姑娘四姑娘她们的感情缘由,但沈大奶奶哪里知晓这些,会不会觉得怎么好心好意收留三姑娘和四姑娘,现在却成了鹊巢鸠占了呢?”
鸳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金钏儿,你这遣词造句也是乱说一通,什么鹊巢鸠占?三姑娘四姑娘再怎么也就是一个妾室的身份,还能占了林姑娘的大妇身份不成?天下没这个道理。至于沈大奶奶,你也该了解她的性子,对这等事情怕是不会在意的,你看看她对二尤的优容,对二姑娘的亲近,就该明白,她眼里怕是没有把除了宝姑娘和林姑娘的其他人打上眼的。”
“就算是你说的有些道理,但这等事情始终不好,三姑娘四姑娘也是清清白白女儿,贾家现在固然没落了,但她们俩也该葳蕤自守,爷若是对她们有情意,自然不会辜负她们,待到时机成熟,定会对她们有一个交代,现在这样……”
金钏儿只能顺着鸳鸯话语往下说,一边儿拉着鸳鸯离开,只是害了三姑娘四姑娘的名声,在鸳鸯心目中又留了一个不好印象。
“是四姑娘?”走出夹道口,鸳鸯才叹了一口气问道。
“嗯。”金钏儿也只能点头应道:“兴许是四姑娘感恩……”
“你不用说了,我也能理解,若是四姑娘心挂在爷身上,爷对她也有意,还是好事。”鸳鸯沉吟着道:“只是这外边儿该如何是好?”
“什么外边儿?”金钏儿茫然。
“你以为我急急忙忙进来是为什么?”鸳鸯横了金钏儿一眼,“是觉得我故意来坏爷的‘好事儿’不成?”
“怎么了?”金钏儿心里一抖,“真有急事儿?”
“哼,要看怎么看了。”鸳鸯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犹疑复杂的神色:“东府珍大爷来了。”
“什么?!”金钏儿骇得险些跳起来,“东府珍大爷?不是说他逃到南京去了,当了伪朝的官儿么?”
“谁说不是呢?都以为他在南京混日子呢,谁曾想他却回来了,而且还跑到咱们府上来,要见大爷。瑞祥出门去了,宝祥不敢擅专,我正巧碰上,所以才忙着进来禀告,谁曾想爷却还攀花折柳,自在着呢。”鸳鸯撇了撇嘴,樱唇嘟起,多了几分女孩的俏皮气息。
“那该怎么办?”金钏儿也有些发急了。
她们这些都是从贾家出来的丫鬟们几乎都占据了冯府上下的主要位置,难免也就引起了原来冯府许多下人的不满。
特别是太太和姨太太身边的几个大丫鬟们更是对她们这些人嫉妒得眼发红,少不了要在太太和姨太太身边搬弄是非,说长房和二房都是狐媚当道,便是三房也可能一样,爷终归要在这些女人身上栽一个大筋斗吃一个大亏才能醒悟过来,这也让包括鸳鸯、金钏儿、晴雯、司棋在内的这些大丫头们都格外警惕。
若说是爷宠了她们就能栽什么大筋斗,鸳鸯她们都是不信的,她们也不过就是在府上做事儿,能犯什么大错?唯独就是这贾家渊源却是一桩大的麻烦。
现在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而爷又在不遗余力的帮贾家逃脱劫难,只是这等附逆大案,爷一己之力怎么可能去脱罪,稍不留意还得要牵连到爷身上。
便是所有贾家出来的丫鬟们,心里都是觉得有些不踏实,深怕因为此事而害了冯家这边儿,只是她们处于这种身份角色下,却又不能说不管贾家了,那只会被人说成白眼狼。
现在鸳鸯说起贾珍,也是觉得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却要来找冯家。
明知道冯家现在因为帮荣国府的事儿,在外间已经有些非议了,宁国府要说比荣国府更甚,那敬老爷还诈死去了南京当了伪朝的大官儿,珍大爷是敬老爷的嫡长子,这是万万脱不了罪的,这个时候找上冯家来,不是要害冯家么?
“我能怎么办?”鸳鸯叹了一口气,“这等事情我们做下人的还能插言不成?还不得爷自个儿来决定,我们是说什么都不好,爷又是个重情重义的,就怕他太过重情重义,……”
金钏儿忍不住跺脚,“这却如何是好?要不先去和沈大奶奶和宝二奶奶说一说,不能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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