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京营居然能在榆河石桥打出这样漂亮的一场阻击战。
在他看来这很大胆,这是野外作战,一旦宣府军突破,京营这几千人可能的结果就是全军崩盘,而据城坚守巩华城才是最稳妥之举,但这个贺虎臣确实如此胆大。
胆大不说,关键人家还能在榆河石桥打了这样漂亮的一仗,如果这家伙没有说谎的话,他是两度利用火器优势阻击宣府军,给宣府军造成了巨大伤亡,宣府军竟然就受阻于榆河。
待到信使离开,尤世功才微笑着对周围诸将道:“看来我还是小觑了新京营的水准啊,皇上花了大力气整顿京营,我还觉得这是浪费粮帑,现在看来倒是我狭隘了。”
“大人,这是对方的一面之词,宣府军也是精锐之师,一条榆河就能阻挡得了他们的步伐?”一名参将摇头表示不太相信。
“也未必,贺虎臣没说他阻挡得住,只说他在石桥上打赢了两仗,暂时挡住了宣府军大军想要通过石桥过河的想法。”
尤世功作为蓟镇总兵,对延庆卫过来到京师城这一线的地理地势十分熟悉,这一线地势平坦,基本无险可守,榆河河面也不宽,难以起到多大阻碍作用,但没想到对方却能据桥而守,而且还守得如此漂亮。
“宣府军三四万人马不可能因为一座石桥就受阻不前,搭设浮桥,船渡都能过河,一旦有骑兵渡河,从背后或者侧面给贺虎臣部一击,他就受不了,贺虎臣聪明的话,此时就该考虑迅速回撤巩华城据守,实事求是的说,贺虎臣部已经做得很好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大人,宣府军一旦过河,巩华城恐怕抵挡不了多久,我们这样怕是有些赶不上了,或者我们直接去清河店?”另外一名参将也提出建议。
清河店在巩华城以东二十多里,但那里没有城寨,在那里无坚可依,距离京师城也只有二十里地了。
“不行,不能去清河店,清河店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宣府军挟势而来,我们就会非常被动,而且最关键的是距离京师城太近,很容易引起京城内恐慌,对大局更不利。”尤世禄忍不住插话。
尤世功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京师城内的风向变化甚至比战争胜负更重要,一旦义忠亲王真的在京师城里获得了支持,甚至直接监国,那城外的战争胜负就毫无意义了,但后者对前者又有巨大的影响,冯紫英也专门提醒了他这一点。
尤世功点点头:“绝不能放弃巩华城,世禄,你和赵建功率各部骑兵立即赶往巩华城,记住,不要进城,在外游击袭扰,迫使宣府军无法全力攻城,这样拖住等到我的大军过来。”
尤世禄和赵建功都明白现在情势的紧急,八十里地对于骑兵来说也不是一个短距离了,关键是一去可能就得不到休息时间,就得要投入战斗,这种游斗缠斗对士兵和马匹的体能要求都很高,而要以最快速度赶过去,就意味着都没法带补给草料,唯一就只能依靠巩华城内的补给草料了。
但这就意味着要打破宣府军对巩华城的封锁,才能获得。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先过去了再根据情况来应对。
一旦巩华城失守,蓟镇这三万大军几乎就无处可去,清河店是肯定守不住的,难道还能退守京师城,且不说是否允许蓟镇军进城,单单是军事上的失利,只怕就能让京师城内风向发生逆转,这一点也是尤世功最担心的。
“等一等,世禄,你把我的亲兵营也带上,让他们先出发,务求保住巩华城。”最终尤世禄还是下了决心,这一战一旦失利,只怕自己这个蓟镇总兵都保不住了,亲兵营留在身边又有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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