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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徐大化老奸巨猾,而且对军务不熟,而且还是江南士人,照理说不该轻易支持冯紫英,更不可能这么冲动才对,怎么三言两语就被冯紫英给说动了?
这只能说明徐大化应该是知晓一些他们都还不清楚的情形,但这个情况冯紫英也不该知道才对,那冯紫英怎么能预判出来?
韩爌不相信以齐永泰的作风会把一些连他们都被透露的情报透露给冯紫英,哪怕冯紫英是他得意门生,可是韩爌、王永光他们才是北地士人中坚,冯紫英现在还太稚嫩了一些。
“延庆卫驻军增加了三倍?兵部知道么?”韩爌听得这个说法,也是吓了一跳,延庆卫可是在内长城以南,距离京师城就是二日路程,如果牛继宗真有不臣之心,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就在京师城眼皮子下边的调整部署,兵部职方司难道是一帮死人,一帮瞎子聋子?再不济,也还有龙禁尉的眼线吧。”冯紫英冷笑,“超过一万人马驻扎延庆卫所,我都不知道牛继宗怎么把他们塞下去的,延庆卫驻军以往从来没有超过三千人,这是要防谁?难道牛继宗真有料事如神的本事,就知道蒙古人能突破边墙打到昌平州来,所以他要防止被断了后路,这么不相信蓟镇?”
冯紫英的话问得韩爌哑口无言。
环顾京师周边要隘,延庆卫所的特殊性不言而喻,延庆卫驻军超过三千那就不正常,这是稍微通晓军务的人都明白的道理,除非出现去年察哈尔人突破边墙深入腹地的情况,那另当别论。
但当下一片太平,牛继宗和张承荫有什么理由突然在延庆卫增加驻军兵力,而且增加了几倍,这无论如何都难以解释得过去。
见韩爌脸色阴沉,王永光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虞臣,情况很严重?”
“设若紫英所言是真,那就非常严重了,义忠亲王只怕就有不臣之心了。”韩爌捋须沉吟,“这么说来熙寰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否则不会如此爽快就同意紫英的建议,是谁去给尤世功传令?没有怀昌兄的印信,单凭熙寰一纸手书,尤世功就算是要接令恐怕也要时间核实,只怕就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韩爌才表现出应有的水准,冯紫英点点头:“我署名了做担保,并请忠顺王亲自去传令,另外我也派了我身边一个亲信去作证,希望尤世功能敏锐果决一些。”
“唔,理当如此,忠顺王去也许好一些。”韩爌深看了冯紫英一眼,原本不想说,但是最后还是说了:“紫英,我知道尤世功是你父旧部,但是这种事情你的身份不合适,最好少参与,有违朝廷例制,都察院知道,弹劾你绝对少不了,就算是汝俊兄(乔应甲)都保不了你,就地免职也是理所当然,再说是临机权变,但也不可,以后绝不能再有此等情形了。”
冯紫英一凛,韩爌所言乃是推心置腹之言,自己替兵部左侍郎手书作保,算什么?尤世功难道不听兵部左侍郎的命令,却还要你一个顺天府丞作保?这蓟镇军难道是你冯家的私军不成?
深吸一口气,冯紫英赶紧作揖一礼,“多谢韩公提醒,学生一时情急,就有些草率了,日后断不敢再犯。”
韩爌点点头:“我也知道你是着急,不过乘风兄(齐永泰)和叶相、方相他们应该有计议才是,但尤世功立即前出巩华城的确很有必要,否则如果牛继宗真的要兵进京师,巩华城就是他绕不过去的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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