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忠惠王出任节度使,让你们觉得皇上好像是要制约钱国忠,而钱国忠和梅妃是表亲?”冯紫英淡淡地问道。
卫若兰讶然看了冯紫英一眼,点头,“若非皇上授意,十叔岂会上任就拆解了神机营,而且还将神机营刚组建不久的几部精锐收入五军营中?”
“钱国忠是恭王的表舅,但忠惠王却是所有皇子们的叔父,包括恭王,这有什么区别?”冯紫英反问。
卫若兰蒙了,不知道冯紫英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钱国忠出任神机营主将,除了忠顺王爷推荐外,还有谁推荐?”冯紫英继续问道:“神机营主将这种位置若没有皇上认可点头,便是内阁诸公举荐都一样无用,若兰,你不明白这其中深意么?”
卫若兰心中猛然一悟,“除了九叔举荐钱国忠,还有卢嵩……”
卢嵩是什么人?只怕是最了解皇上心思的人,比九叔更甚。
还有,神机营主将若不符合皇上心意,断不可能点头。
另外紫英所言忠惠王却是所有人叔父,包括恭王?呃,言外之意是忠惠王会不偏不倚?
卫若兰本来也是极其聪明的人,而且自幼在卫家被父亲和作为长公主的母亲熏陶,焉能不明白这天家之事,悟出其中味道来:“紫英你说十叔是所有人的叔父,那就是说皇上是怕……”
“皇上素来仁慈,这兄弟阋墙煮豆燃豆萁之事只怕是他不乐见的,但诸位皇子们却日后只能有一人身登大宝,皇上用忠惠王出任京营节度使正式得其所哉,或许他想用这种方式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流血吧。”冯紫英淡淡地道。
卫若兰顿时觉得自己明白了,连连点头:“多谢紫英你的点拨,如拨云见日,顿时让愚兄心头一亮,……”
“若兰,话别说这么早,或许我这只是揣摩到了皇上的一些心思,但是一来未必准确,二来,皇上心思就议定会付诸实施变成现实么?”冯紫英悠悠地道:“只怕未必啊。”
卫若兰此时却不以为然,“紫英,我知道你的意思,无外乎朝臣们还是倾向于立长,但观我大周一朝,立长从来就不是关键因素,否则皇上就坐不上这个位置了,……”
“不完全是如此,……”冯紫英新乡,自己也都还揣摸不准,再要多说,日后还真不好说,“总之,我这番观点你听明白就是,至于变数,若兰你也明白,太多,你好自为之吧,……”
二人有说了一番闲话,话题扯到了陈也俊身上。
“不是说也俊兄跟随其父南下徐州了么?”冯紫英讶然问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陈也俊已经没有在国子监里混了,其父出任淮扬镇总兵,并得授官,连带陈也俊也恩荫得官,直接授了一个从八品的闲职,也算是对陈继先的一个恩赏。
“说是回来收拾家中细软,说先前走得急,所以才回来了,不过可能很快又要走。”卫若兰随口道:“我前日里在灰厂街遇上他,说了一会子话,他好像是在灰厂街处理一些什么老物件似的,……”
“灰厂街?”冯紫英一愣,灰厂街在太仆寺和太液池之间,往南走右一街不远就到西长安街,是有名的古玩字画一条街,同时也有许多掮客出没,专门替一些富豪人家处理一些不好出手的贵重物件,包括全国各地的宅邸田庄,也能帮忙走一些达官显贵的关系。
贾家一些田宅也都是在灰厂街找专门掮客出手,既能保密,还能买一个好价钱。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