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贾兰、贾琮读书渐入佳境,贾芸、贾蔷这些远方外支子弟的名声渐起,种种变化鸳鸯这个府内地位最高的大丫头都看在眼里,同样这些变化都让贾宝玉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让他不得不用其他方式来排解心中忧烦。
想到这里鸳鸯也只能叹气,如冯大爷所言,都是快二十岁的丫头了,论理在外边儿早就嫁人甚至孩子都生下来了,宝玉作为她们的主子爷,收房偷欢,其实也说不上什么。
冯紫英也笑了起来,也不解释了。
昨晚一顿酒,冯紫英已经意识到贾宝玉还是成熟了许多了,和秦钟、蒋琪官几个还在藕断丝连,这边儿屋里丫鬟也都近水楼台先得月,府里人还用老眼光看人,那就没法说了。
更何况宝玉的一些心思也慢慢开始透露出来,冯紫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如果不是,那说明宝玉恐怕还是有些悟了。
只是悟了又能如何,性格决定命运,宝玉从来就不是那种坚韧不拔能吃苦的性子,自小养尊处优,从未被人拂逆过心意,现在越来越发现这个世界并非荣国府这关起门来如井底的一片天地,要想刻苦奋斗既找不到门径,又吃不下这个苦,更不愿意去面对那些俗务,奈何?
一句话那就是眼高手低,心有余而力不足。
鸳鸯终于走了,冯紫英的无心感触让鸳鸯终于没有那么生气了,再加上冯紫英的刻意讨好,总算是把鸳鸯哄得回心转意,虽然脸上还有嗔色,但冯紫英却知道不过是女儿家的面子放不下罢了,毕竟本来是来看望情郎,却未曾想被逼得躲在床后,看了一床情郎和不算闺蜜但也算一起长大的熟人的妖精打架大戏,紧接着还有另外一场自己闺蜜和情郎的大戏继续上演。
这个时代就是对男人,对有身份有权力的男人太优厚了,作为既得利益者,冯紫英都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感慨,这个时代,真他妈好。
一夜不归宿,屋里的女人们自然都要问一问的。
冯紫英这方面的历史非常好,虽然京师城里的士子们酒会文会大多是选在一些名园中,但士子们酒后去青楼中放荡一番的也不少,只要不留宿,就没问题,当然留宿青楼的士子不在少数,只要不被御史们现场拿住,也没问题,大家心照不宣。
不过冯紫英却几乎从不去那等场合,甚至连一等一的酒会文会都懒得参加,这也是既让沈宜修和宝钗她们安心,但是又有些遗憾的,毕竟那些文会往往都是宣播士子名声的最好舞台,而自家郎君却不屑于去那等场合,名声已经大到了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了。
”相公可真的是和贾家有缘啊,去荣国府几回都喝多了,或者是荣国府家的酒特别好喝?“沈宜修看着窗前抱着女儿的丈夫,忍不住打趣道:”听说那衔玉而生的贾家郎君却是个不读书的?簪缨世家若是一直这般,那也是经不起雨打风吹的。“
一句话让坐在一旁的宝钗、宝琴,以及侍立在一旁的晴雯、莺儿几个丫头都是微微色变。
沈宜修言语中语气虽然很中正平和,但是对于贾家的这种情形自然有几分轻蔑。
对宝钗她们几个来说却不一样,贾史王薛四大家同气连枝,便是现在也还是姻亲关系,来往密切,宝钗宝琴自然是有些心里发堵,而晴雯却是原来给宝玉当个丫鬟的,感触自然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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