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这是撑不下去了?
冯紫英有些不敢置信,但是转念一想,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书中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段荣国府开始各种典当质押和卖卖卖,老太君屋里私藏物件被卖个精光,才能勉力维持下去,其中也就有王熙凤和鸳鸯的默契配合。
但是本时空情况略有不同,宝玉要娶牛家女,牛继勋可是武勋中有名的富豪家族,荣国府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瞧上了人家的家资和嫁妆,但是你要娶人家女儿,图谋人家嫁妆家资,那就不能太寒碜,哪怕是打肿脸充胖子也得要装出来。
那么老太君屋里的私藏物件就不能卖光了,得留着点儿装门面,牛家那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另外这一场婚事肯定也要大办特办,各种花销肯定不能少,否则牛家就不能答应。
冯紫英想了想,“宝玉要另置别宅出去分住?”
荣国府里边的情况冯紫英了如指掌,宝玉成亲之后肯定就不能再住怡红院了,但荣国府里边的院子就那么些,要说地盘肯定有,但是合适的院子而且要在这么急的情形下打整出来,恐怕就难了。
见冯紫英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之处,鸳鸯也有些佩服对方的敏锐,点点头道:“其实也不算分住,最初府里边也曾考虑过是不是就让宝二爷住琏二爷和二奶奶的院子,反正琏二爷和二奶奶都搬走了,但是大爷也知道琏二爷和二奶奶和离了,老祖宗和太太觉得那院子不吉利,所以就不肯,……”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那院子从大小、位置来说最合适,虽说不算新房,但是稍许打理修缮一下就适合人住,但贾琏王熙凤两口子和离这事儿就成了一个不祥征兆,所以没人能接受这个。
“唔,也是,宝玉新婚,住那儿,有点儿膈应。”冯紫英点点头:“那怎么解决?”
“老祖宗院子西边就是围墙了,围墙外边是别家了,是崇文伯蓝家,挨着也是一个大跨院,崇文伯蓝家人丁不旺,那个院子也空置了许久了,但各样设施都齐全,所以府里就和蓝家那边商议买下来,只需要把这边儿围墙打开,在跨院西边重新把围墙接过来,相当于把蓝家这个跨院包进来,这样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鸳鸯说出了荣国府这边的心思,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荣国府要说起来欠冯家这边太多了,单单是林姑娘那二十万两银子现在看起来就遥遥无期,哦,不是遥遥无期,而是根本不可能还得上了,那可都是林姑娘的嫁妆啊,算起来就是冯大爷的银子呢。
想到这里鸳鸯都觉得肉疼,都花在了大观园上,可就贵妃娘娘省亲就这么一回,噢,对了八月十五贵妃娘娘听说还能回来一回,还能用一次。
但又有什么意义呢?
偌大一个大观园,花了那么多银子,现在薛家二位姑娘走了,林姑娘和妙玉姑娘也是明年就要走,二姑娘也要走,没准儿连岫烟姑娘也要走,就只剩下三姑娘、史姑娘、四姑娘以及珠大奶奶姐妹仨。
可除了珠大奶奶外,其他姑娘们都迟早要嫁人,这大观园终归要变成冷冷清清寂寥无人的所在,再无复有往日热闹喧嚣,想到这里鸳鸯心情骤然就不好起来了。
冯紫英倒没有注意到鸳鸯心情的变化,沉吟了一下:“缺多少银子?”
鸳鸯忸怩起来,有些不好开口:“奴婢也不知道,具体要珠大奶奶和三姑娘才知道,不过奴婢知道好像蓝家那宅子说要六千两,估计说下来要五千两,……”
“五千两,赦世伯也随随便便能拿出来吧?”冯紫英笑了起来,“今年京营赎人的事儿,他可没少挣,去年赖家那里,他也一样挣了不少吧?”
一说起贾赦,鸳鸯脸上顿时便精彩起来,先是不屑,后世冷笑,最后变成不齿和轻蔑,“大老爷两口子哪里会管府里的事儿?每月月钱一分不能少,就这样大老爷还经常来老祖宗这边厚颜无耻地讨要各种物件儿,说是怕外人给糟蹋不见了,说来说去还不是怕府里抵押出去了,可也不想想这抵押出去了为了什么?拿月钱的时候也没见他少拿一文?……”
“一句话,赦世伯不肯出钱?”冯紫英笑着道:“那府里问过政世叔了么?”
“信早就去了,但二老爷那边一直没回信,这边也等不及了,毕竟宝二爷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成亲了,这宅子事情没说好,怎么迎亲?”鸳鸯顿了顿,“贵妃娘娘也赞同,所以……”
“贵妃娘娘既然赞同,也没说给点儿赏赐?”冯紫英打趣道。
鸳鸯听出了冯紫英话语里的揶揄味道,白了冯紫英一眼:“大爷若是想问贵妃娘娘那也好啊,八月十五贵妃娘娘要回来省亲,大爷尽可直接一问。”
“哦?中秋节贵妃娘娘要回来省亲?”冯紫英颇为诧异。
这省亲不是小事儿,宫中自有规矩,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回来省亲的,据他所知元熙帝时代,宫中诸位妃子三五年未必能回家省亲一回,怎么到了永隆帝时代,就变成每年都能回来了?
”嗯,抱琴回来说了,十五晚间回来,十六就回宫,听说皇上都同意了。“鸳鸯回答道。
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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