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情形下,的确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若是王公的登莱军还在,此番肯定会北上增援蓟镇军,那我们倒是可以放手一搏,最不济也可以撤出京师城南下,但是没有谁掣肘蓟镇军,而大同军又不在我们手中,陈继先又是一个首鼠两端的角色,义忠亲王可以赌这一把,可我们不敢啊。”幕僚叹道。
要进城,就只能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义忠亲王不到最后一刻不会现身,一切风险都在自己身上,一旦有了差池,那就是身死族灭。
即便是牛继宗敢赌,他也要考虑自己几个在宣府军中几个部将的态度,毕竟他们的家眷也都还在京师城中,这关系到无数个家族的身家性命。
“哼,富贵险中求,人人都会说这句话,但是落到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牛继宗甩了甩头,似乎要把一切已经过去的事情彻底抛开,“只是走到这一步,我始终有些心有不甘啊。”
“大人,如果按照您说的,义忠亲王已经在江南那边布局甚久,这边的事情不过是临时起意,成与不成,无关大局,保存必要的实力也许更有价值。”幕僚沉吟着道:“守江必守淮,但江南民风柔弱,断难和北地大军一战,或许……”
“那说得太遥远了。”牛继宗摇头,“宣府军皆为北人,若是要让他们随我南下,这太难了,没准儿立马就是倒戈一击。”
“那王公的登莱军……?”
“子腾早有准备,登莱军只有三成不到是山东籍兵士,而其他皆来自淮安、徐州、凤阳。”牛继宗也有些佩服王子腾的未雨绸缪,当时自己还觉得王子腾有些夸张,但现在看来,对方比自己看得远。
义忠亲王的想法到现在都还有些模糊,但是最后一步便是南下,这一点牛继宗是知晓的。
皇上身体状况很不好,而义忠亲王身体却很健康,加之太上皇也还在,如果说皇上先于义忠亲王而死,那么义忠亲王倒真的有可能效仿前明英宗一样复位,只不过当时明英宗是皇帝,而当下义忠亲王只当了二十年太子罢了。
可皇上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所以这才有些忙不迭地开始把寿王、福王和礼王推出来,只是这三位殿下的表现都乏善可陈,甚至连朝中群臣都不太看好,这也让皇上很是着急。
但这种事情也不是短时间内能一蹴而就的,所以皇上现在只能尽可能的让三位皇子尽快开始熟悉政务,同时让自己身体能继续多坚持一年半载,另外恐怕皇上也应该在考虑如何应对义忠亲王了。
以往也就罢了,现在京营损失大半,而神枢营的仇士本已经足以牵制住五军营的陈继先了,再加上四卫营和勇士营这些边角余料,在京师城中第一次出现了有利于皇上的局面,这才是皇上敢有所动作的底气。
这也是义忠亲王最担心的,以前拖下去对皇上有利,只要拖到太上皇逝去,那么力量对比就会发生变化,哪怕京营保持中立,皇帝也可以轻易的将义忠亲王势力碾碎。
但现在皇上意识到他自己可能还会走在太上皇和义忠亲王之前,而他几个儿子现在完全没有做好继位大宝的准备,所以他现在不敢拖下去了,把京营的问题解决了,就轮到义忠亲王发慌了。
现在的义忠亲王甚至没有对策来应对,京营平衡,互相制约,那么皇上占着正统大义,据有绝对优势,京师城中稍微寻个借口,就能彻底解决掉义忠亲王,所以义忠亲王不敢再拖下去,甚至已经考虑要离开京师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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