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孙绍祖?冯紫英真的有点儿无语了,看来这孙绍祖和贾赦关系匪浅啊。
先前听说贾赦之所以想把迎春许给孙绍祖是因为收了孙绍祖五千两银子,现在又要把邢岫烟许给孙绍祖这种货色做妾,看来这刑忠和贾赦这对郎舅还真的有点儿臭味相投啊。
“赦世伯和大太太有这份心思,难道刑忠就不知道孙绍祖是啥货色?”冯紫英搓着脸。
他很看得起邢岫烟,孙绍祖这种胆大妄为却又暴虐粗野的货色,想想书中迎春被虐待至死,他就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现在居然连邢岫烟都要落入对方魔爪了,这如何能忍?
“大爷,刑忠现在态度还不明朗,他恐怕也是听闻过孙家的情形,不过您应该知道这赌徒一旦赌红了眼,别说女儿,就是娘子也一样敢押上卖了。”倪二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像他不是这赌场老板一般。
但话说回来,倪二不作这门营生,自然有其他人去作这门营生,古往今来几千年,嫖和赌及时真正禁绝过?
“那邢姑娘知道此事儿么?”冯紫英沉声问道。
“恐怕还不知晓吧。”倪二也不确定,“不过大人也清楚,这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邢家素来是刑忠那厮做主,邢姑娘母亲是犟不过刑忠的,若是刑忠铁了心要把邢姑娘许给孙家,那谁也挡不住。”
“那刑忠在外边欠了多少银子?”冯紫英随口问道。
“好像不少,我看他在银钩赌坊和云顶赌场都是流连忘返,前段时间还听说他一夜就赢了二百多两银子,不过大爷您也知道这规矩,赌场里边赢银子的故事都会被拿出来炫耀传颂,输更多的时候自然就无人知晓了,我估摸着他欠外边儿的银子起码应该是以千两计吧。”
倪二摇摇头,“前两日我看刑忠脸色发青,走路都晃晃荡荡的,也没问他,但估计又输了不少。”
冯紫英也是有些无奈,这种事情他还真不好插手。
若是倪二的赌场不让刑忠去赌,这京中地下赌场何止几十家,你还能禁得住刑忠不去别家赌场?
去替刑忠把赌债还了?那什么理由?没准儿就觉得自己可能看上邢岫烟了。
虽然自己的确觉得岫烟不错,但是也没想着一定要收入房中,冯紫英也知道自己好色之名在这个圈子里不小,这要这么做,只怕就真的要坐实寡人有疾之名了。
还有刑忠真要觉得自己要纳岫烟为妾,这刑忠会不会更加放飞自我?没准儿还要出更大的乱子来。
倪二看出了冯紫英内心的纠结,忍不住摇头。
这位爷什么都好,就是在女人事情上有些忸怩,喜欢漂亮姑娘又不是什么坏事儿,冯家人丁单薄,不就得要靠多娶妻纳妾开枝散叶么?连皇上都恩赏冯家可以一门三兼祧,还有什么说的?
你田都舍不得多耕种,怎么能有多产出?
看上了邢家姑娘,那就直接向刑忠那厮开口便是,那刑忠的性子,若是能有机会攀上这位爷,那还不美得冒鼻涕泡?
“大爷,要不我去和邢忠说一说?”倪二含笑道:“不过尤家二位姨娘那边您可不能说是我去说的。”
倪二可不想这边牵线搭桥,那边却得罪了另一边的枕头风。
至于薛家姑娘和林家姑娘那边,他倒不在乎,人家都是嫡妻,自然不会介意这些。
“别。倪二,我这么一咂摸,怎么感觉你也变成第二个贾瑞了呢?还替我谋划起来了?”冯紫英觉得好笑,这家伙,替人做媒居然做到自己头上来了。
“大爷,邢姑娘人的确不错,您要看得上,她能入冯家门,那也是她的造化不是?”倪二涎着脸,“我这也不是一片好心么?”
“行了,收起你的好心,这等事情我便是真的有意,那我也会自己出面。”冯紫英摆摆手,“刑忠这事儿我知道了,下来再说吧。”
打发走了倪二,冯紫英回屋,看看怀表,都快丑时了。
进了内院,推开房门,却见外间炕上晴雯披着夹袄靠在炕几上打盹儿。
冯紫英一阵心暖,这丫头,自己没回来便不肯去睡,还等候着自己呢。
浅粉色的小衣里猩红的肚兜格外醒目,微微隆起的一对茁壮若隐若现,外边披着一件靛蓝底子白镶边的夹袄,一件枣红色半新旧的褥子半搭在腿膝上,手肘撑在炕几上,手腕托在香腮下,好一副灯下美人图。
听得脚步声,晴雯猛然惊醒过来,注意到冯紫英灼灼目光盯着自己胸前,刺得晴雯下意识身子一缩,手便遮掩在胸前,有些嗔怪地红着脸道:“爷这眼神这么这么骇人,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冯紫英轻声一笑,没等晴雯下床,便斜靠在炕几另一边,“怎么,爷要吃人也很正常,莫非你还跑得掉?”
晴雯脸更是发烧,撑起身子要下床来替冯紫英更衣,却被冯紫英一只手按住她的香肩,“都这会子,要睡也不急在这一会儿,说说话不好么?”
晴雯瞪了冯紫英一眼,“奶奶还在屋里呢,好不容易得爷回来一趟,奶奶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许多,奴婢许久没见奶奶睡得这样沉了,爷该好好陪一陪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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