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格勒目光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从子初越过青龙河向迁安城挺进,两个时辰的匀速行进,对于三千甲骑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够慢了,但要保持甲骑的体力,便只能如此。
蒙古人还是很谨慎的,虽然已经驻扎在迁安城下,但是斥候和哨探也已经洒出了三十里地外。
为了确保这三千甲骑的隐蔽性,从山海关入关之后,这三千甲骑便一直藏身于抚宁,然后又从抚宁进入兔耳山一带藏匿,一直到今日才算是从兔耳山西进逼近到青龙河以东驻留。
等待了入夜才从青龙河一处早已经选好的浅滩处渡河,向迁安进发。
德尔格勒并不清楚具体情形,但是布喜娅玛拉在冯紫英的身畔,全程参与了整个战事的布置设计,如果要把叶赫部这三千甲骑去当作消耗品送死,布喜娅玛拉会在送来的印记中有提醒,示意不必遵照执行。
但这一次布喜娅玛拉居然在印记中表明要全力以赴,这让德尔格勒也十分震惊。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说服打动了布喜娅玛拉,但是德尔格勒却深知布喜娅玛拉是绝对不会出卖部落的,那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布喜娅玛拉非常看好这一仗。
一直到渡过青龙河向迁安城挺进时,德尔格勒才接到了具体的战术安排。
劫营是预料之中的,但是蒙古人不会毫无准备,所以德尔格勒也很好奇,凭什么就觉得可以趁夜偷袭蒙古人大营?蒙古人不远千里而来,岂会不做准备?
栅栏,拒马桩,壕沟,这些蒙古人都完全可以在安营扎寨时准备停当,要打下迁安城不是一两天的事儿,所以在安营扎寨是多几分小心,做得认真细致一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德尔格勒不认为自己能想到的,蒙古人就想不到,卓礼克图洪巴图鲁也好,宰赛也好,都是能征惯战之辈,自然明白这些打仗所需要防范之策。
不过来人也明确告诉了德尔格勒,他们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到了对方阵营大乱的时候,在趁势闯营,发动突袭。
德尔格勒不知道对方为何有如此自信会料定蒙古人会炸营,但既然对方开出了这样的条件,他自然乐见其成。
五里地外,德尔格勒一行保持着静默,一夜的行军让大家都有些疲倦,倒不是身体上的,而是这种夜间行军保持警惕的状态,神经一直紧绷,自然会十分辛苦。
陡然间只听见西面传开阵阵呐喊呼叫声,紧接着漫天的光焰很快就映红了整个天际,德尔格勒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看样子蒙古人大营是真的被袭了,也不知道大周这边怎么做到了?蒙古人难道愚蠢到如此地步,远征而来,居然不做好防劫营的准备?
五里地,对骑兵来说,也不过就是眨眼即至,德尔格勒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等待着一直来报信者的下一步通报指令。
但德尔格勒却觉得这期间的时间是如此漫长难熬,一直没有等到大周来使的命令,以至于他似乎都有些怀疑大周方面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这支力量的存在。
当卓礼克图洪巴图鲁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扎鲁特部被袭营,而且是火攻,这简直匪夷所思。
之前在扎营时自己就提醒了各部,要务必防止劫营和火攻,营寨内要保持水源畅通,草木必须要铲除干净,而外围壕沟和拒马桩都要设立充分,以备无患。
可该死的扎鲁特部还是出事儿了,这还没有正式发起对迁安的攻势呢。
不是说蓟镇军都已经向西退却了,只有一只骑兵在滦河西岸活动么?怎么跨河而来,扎鲁特人居然没有发现,没有任何防备?
“究竟是什么情况?扎鲁特部现在情况究竟怎样,大周怎么攻进来的?”卓礼克图洪巴图鲁一时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强压住惊慌,一边披甲,一边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瞭望哨上可以看到是沿河岸那边发生了大火,而且火势迅速在扎鲁特部大营中燃烧蔓延,扎鲁特部现在损伤情况不清楚,……”
“宰赛知道了么?”卓礼克图洪巴图鲁深刻感受到年龄不饶人,这半夜起床就觉得头昏脑涨,下意识地问道。
“已经并报给宰赛大人了,……”下属有些焦急地问道:“不过大人,扎鲁特部那边怎么办?”
卓礼克图洪巴图鲁一时间也觉得头疼,换了是其他被劫营也好,进攻也好,自然都可以有应对援助策略,但是这被火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种夜间被火攻,想都能想象得到,扎鲁特部必定炸营,而这个时候任何去援助其实意义都不大了,黑夜里你难道还能将他们全数弹压下来,让他们乖乖归队,其结果只有反而被他们所冲击,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距离,任由他们各自彻夜乱窜奔逃,等到天下再来慢慢收拢。
现在当下的任务应该是搞清楚扎鲁特部是如何被偷营,防范自己也遭遇同样袭击才对。
从察哈尔人和建州女真那边传来的情报都显示,大周军在永平府的主力是蓟镇军,而蓟镇军目前主要兵力都已经西移到了滦河以西,除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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