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苍白。
遇上这种事情她也是从未想到,原本以为这宫中固然枯寂寥落,但是却也可以落得个清静,未曾想宫外家中不得安宁不说,宫中居然还会遭遇这等畜生不如的角色。
明知道自己是其父皇妃子,这厮居然敢打自己的主意,隔三差五来骚扰一番,却又不敢明目张胆。
原来还不过是偶尔遇上言语轻薄,但这两三个月皇上身体欠佳深居浅出之后,这厮却是三五日便要找着机会以觐见其母妃许皇贵妃的名义来凤藻宫这边转悠,是不是还要假托外藩进贡给自己送物事,让元春也是既恐惧担心,又羞恼无比。
元春稳住心神,保持着固有的冷淡平和姿态,在抱琴的陪同下,缓缓走到了宫门口。
却见那寿王背负双手悠然自得地正在四处打量,身旁的一名内侍却捧着一个托盘,上有几枝五色斑斓的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委实十分华美夺目。
“张弛见过德妃娘娘。”寿王见元春过来,双瞳异彩爆闪。
鹅黄色的宫装长裙曳地,外罩丹红色的比甲外罩,遮掩住诱人的香肩,芙蓉玉面宛若一枚煮熟剥掉蛋壳的鸡蛋,珠圆玉润中又透露出几分贵气,那修长的天鹅颈更是说不出的华贵雍容。
“寿王殿下免礼。”元春语气平和淡然。
“今日幸得广西进献孔雀尾翎十支,驰知娘娘喜欢雉鸡翎,这孔雀尾翎更胜雉鸡翎一筹,所以驰便专门替娘娘送来三支,……”
“寿王殿下有心了,只不过本宫却只喜雉鸡翎,这孔雀翎如此斑斓耀眼,以本宫之见,还是更适合许皇贵妃身份,寿王不如还是送给你母妃更为合适一些。”
元春目光澄澈,对于对方有些不太掩饰的灼灼目光毫不回避,她知道这厮也是你如果越是闪避退缩,这厮便越发猖獗,倒是这般落落大方的挑明,还能让对方忌惮几分。
不过张弛既然敢来,自然也不会被元春这几句话就能打发走,笑了笑,挥手示意内侍将托盘交给自己放在手上。
那内侍似乎早就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奉上托盘之后便知趣离开,一直走到十丈开外方才站住,目光却是望向来处路口。
“娘娘似乎心境不佳?可是因为父皇身子不适么?”张弛没话找话。
“本宫自然记挂皇上身体,倒是寿王心情甚好,还有心思成日里惦记这些东西,也不怕御史记挂?”
元春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寿王眼角一抽,脸色微变,但是迅即又恢复正常,“孤昨日才去宫中看望过父皇,父皇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在宫中静养几日便可,倒是有些人口口声声把父皇说在嘴上,却难得看到踏足父皇寝宫一步呢,……”
一句话却让元春气得凤目圆睁,玉靥含霜。
她如何没有去看望过,只是执掌宫中事务的许皇贵妃却不允许这些贵妃们随意去觐见,理由也很简单,皇上需要静养,这实际上是要隔绝这些妃子们面见皇上的机会。
像苏贵妃、梅贵妃和郭贵妃这些有子嗣的自然可以携子同往,而像自己和其他几个无子嗣的妃子却只能望而生叹,那周贵妃如此嚣张的,在许皇贵妃面前也一样被训得不敢抬头。
一句话就戳到了对方的软肋,张弛有些得意。
从那一日见到这位贤德妃之后,他发现自己心境就再也无法平静,对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勾得他心旌大乱。
他也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在走钢丝,刀口舔血,若是让父皇知晓,哪怕不会对自己怎么,但是毫无疑问就会在自己未来争夺大宝之位的道路上画下一个叉。
父皇早在多年前就禁绝女色了,这对张弛来说不是秘密,像贤德妃这样才进宫的女子不过就是父皇出于政治需要笼络或者迷惑人心的举措罢了,但是禁绝女色不代表其他人就可以染指这些女人了。
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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