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造船到海贸再到海贸所涉及的诸多营生产业,都不是北地能产和山陕商人所擅长的。
不过近期他倒是听到了一帮晋商似乎有些动作,所以冯紫英一说,他便立即反应过来。
“也算是有些关系吧,不过现在还为时尚早,弟子有意在北直一带选址,引入广东冶铁大家与晋商合作,以采煤、开矿和冶铁乃至制铁来作为一个带动,算是一个试点吧,……”
冯紫英没打算瞒过谁,这对北地士绅都是利好,齐永泰乔应甲他们理所当然的要保驾护航。
乔应甲深看了冯紫英一眼,点点头:“嗯,今日是你大喜日子,暂且不谈,等到这几日过了,你来我府上,仔细说与我听一听。”
见乔应甲如此认真,冯紫英估摸着这开海之后带来的一系列变化给这些北地士人们中的领袖人物带来了巨大压力,尤其是看到从造船、海运、丝绸、棉纺、制茶、药材、制瓷等行业都出现了大规模增长势头,而北方却依然如故,估计谁都坐不住。
“弟子遵令。”冯紫英赶紧拱手表态。
“嗯,当然,你才成亲,家事为重,你父亲母亲也期盼已久,林如海的姑娘还要两年多时间去了,哎,争取早日为你冯家留后。”乔应甲点点头,背手进去了。
牛继宗和王子腾是联袂而至的。
从马车一进入入丰城胡同时,二人就已经感受到了那份热闹劲儿。
“子腾,看来冯唐这出任蓟辽总督让冯家一下子就在京师城中红透半边天了啊。”牛继宗看着窗外,越是靠近冯府,越是人来人往,当然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闲人和路人。
“牛兄,不完全是自唐的原因,你看着这去的人,是不是有些眼熟?许多都是山陕会馆和徽州会馆的商人,大多都是见识了冯紫英在开海上的手段本事的,扬州一行可是为户部弄回来几百万两银子,一下子就让郑继芝腰杆都硬了许多,李三才这厮上蹿下跳蹦跶出一个阁臣来,不也就是全靠八十万两银子砸下去,把河工做得够漂亮么?没有这几百万两银子,他上哪儿蹦跶去?”
王子腾的话让牛继宗摇头,“子腾,李三才还是有些本事的,不是光挣银子才是本事,会用银子更是本事。李三才在工部尚书位置上还是可圈可点的,连太上皇都认可,皇上知人善用嘛。”
王子腾最后一句话有点儿别样味道。
牛继宗看了王子腾一眼,“子腾,这些文官,你还能指望他们有多么忠诚之心么?再说了,皇上擢拔,难道他还能故作清高?”
王子腾不语。
“子腾,说内心话,照这样下去,没太大意义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大家都差不多,只不过有些事情却不是我们能退让就能行的,皇上的心思我们也捉摸不透,忠孝王,呵呵,忠孝能两全么?”牛继宗脸色掠过一抹阴狠之色。
王子腾叹了一口气,“牛兄,可太上皇这样心思不定,义忠亲王失了大义,怎么和皇上叫板?。”
“哈,那不好么?”牛继宗淡淡地嗤笑了一声,“大家就这样坐等,……”
“那牛兄觉得我们还能有选择么?”王子腾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牛继宗脸色一正,脊背也直立起来,“子腾,你觉得呢?”
王子腾再度叹气,摇摇头,却不说话。
“子腾,如果我们没地选择,那就只有逼着有些人做选择了。”牛继宗看着王子腾,“你说呢?”
王子腾心思不定,牛继宗很清楚,但是他相信王子腾放不下,大家都是在太上皇当政时代享受到了足够的优遇,要说现在皇上对自己这些人也不薄,可问题是这能持续下去么?
牛继宗不相信,武勋们都不信,皇上现在就是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来慢慢磨,慢慢拖,这样下去,迟早都要轮到自己这些武勋身上。
“继宗,为什么一定要盯着太上皇和义忠亲王身上呢?”王子腾终于回应了,只是语气里却多了几分冷峻,“或许我们可以跳出这个窠臼来,……”
几位阁老虽然人都没来,但是却都具礼送到,这让一干来上门道贺的客人们得知之后,都是唏嘘感慨,对这位小冯修撰的名声都更增添了几分直观认识。
当然最让众人感到震惊的还是皇上的赐礼。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所以当谢姓内侍带着诏书抵达冯府大门时,整个府内外都轰动了。
即便是齐永泰、乔应甲他们也都一样十分惊奇。
倒不是说皇帝赐物有多么罕见,实际上像几位阁老,以及九卿们,基本上都获得过皇上的赐物,但是像冯紫英这种从六品官员,品轶太低了,而且是成亲之事获赐物,那就意义不一样了。
冯紫英自然只能是跪拜谢恩。
内侍举着诏书一阵骈四俪六的念了一大阵,冯紫英听了半晌也只能明白一个大概,就是恭喜祝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意思,而送来的赐礼冯紫英也没看,一个金漆托盘,用红色绸缎遮掩盖住,也不知道是什么物件,但现在还只能摆放在堂中。
……
拜过天地,各种繁文絮节一一走过,合卺酒一喝,新娘子便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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