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事儿,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来计较。”贾琏这一点倒是很肯定。
冯紫英也忍不住想书中贾琏也是这么考虑尤二姐的,只不过却被心狠手毒加之花言巧语的王熙凤给糊弄了,尤二姐也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轻易就信了王熙凤的话,自然就只能是呜呼哀哉了。
当然现在二尤不存在了,但这扬州瘦马又冒出来了,若是来京城的话,只怕还是要逃不脱王熙凤的毒手。
“琏二哥,我的意见还是等在扬州生下孩子之后再说吧,这会子有了身孕走几千里,万一有个好歹,而且扬州那边人未必就能适应京师城的天气。”冯紫英给贾琏一个忠告,也算是积德了。
贾琏的缺点就是胆魄和决断不够,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一个角度就是谨慎细致,另一个方面就是缺乏突破的果决勇气。
所以守成很合适,但是开创就不行了。
像京师号若非原有格局已经铺排好,又有忠顺王这一帮宗室和山陕商人摇旗呐喊,那贾琏就还够呛,但是一旦上手做熟了,那么贾琏的优势就会显现出来,精细周到,面面俱到,可以规避很多风险。
像这种事情也能看得出来,自己给了他建议,他也是迟疑不决。
马车到了荣国府,宝玉迎候着。
看那大脸盘子也没见清瘦多少,冯紫英就怀疑那在屋里睡着不吃不喝十多日有点儿虚了,就是练辟谷术也没这么厉害啊,半个月水米不进,还是这样圆润的大脸宝。
“宝玉见过冯大哥。”宝玉脸上掠过一抹羞惭之色,“本来说想到冯大哥府上来请罪道歉,但是思前想后却觉得还不如先把自己的心思定下来,想一想自己将来究竟准备干什么,所以就在屋里呆着哪里都没去,……”
“真的?”冯紫英有些讶然,这一个多月哪里都没去,对于宝玉来说可就不简单了。
“真的,不信冯大哥可以问琏二哥,我这一月里便是大门不出,就在家里习字。”宝玉斩钉截铁地道。
“那好,不过你既然花了一个月来想事情,那想明白究竟打算干什么了么?”冯紫英觉得如果贾宝玉真的能振作起来,未尝不能做出点儿事情来。
面对冯紫英的这个提问,贾宝玉又陷入了迟疑和痛苦中,欲言又止半晌,才摇了摇头沮丧地道:“冯大哥,我这一个月来都在想,我究竟能做什么?对读书,您说那诗词歌赋我还勉强有些兴趣,参加一下诗会文会,也能应酬过去,可是那经义和时政策论,我实在不感兴趣,……”
一句话,读书没兴趣,自然也就没戏。
“嗯,那学着做事呢?”冯紫英不动声色,“先学着琏二哥以前那般,去你们荣国府的铺子、庄子去看一看,查看一下收成,了解一下行情,然后回来自己琢磨一下,对比一下几年前你们府上的营生收入,找一找怎么改进的思路,怎么样?”
宝玉再度迟疑,最终还是摇头,“冯大哥,我怕我没这个能耐,以前我从没接触过,那铺子营生怎么做,庄子里产什么,我也不明白,更别说要算账了。”
冯紫英在心中暗自骂了一声艹,那你还能干什么?你还和我说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还能怎么做人?当个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那你也得让你姐姐替皇帝生个儿子才行,生个公主都不行!
强压住内心的火气,一边缓步往院子里走,冯紫英竭力让自己的话语里不夹杂怒意,“那宝玉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你都知道你原来那样是不可能长久的,总得要有个正途走吧?”
宝玉终于还是沮丧地摇头,“我也不知道,老爷也问过我,我说我以前也没想过,现在想了这么久,还是没想出我能做什么,后来大姐姐从宫中来信,就说让我听冯大哥的,冯大哥让我干什么,我就做什么,大姐姐说冯大哥不会不管我的,……”
贾元春啊贾元春,你可真的是摆了我一道,这贾宝玉除了一副皮囊外,还有什么,居然丢给自己来管束?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问题是他能做得到么?我特么又没睡过你,凭什么还得要捡着这样一个活宝托在手上?
冯紫英心中也是愠怒不已,你说自己替贾环谋划,那是人家贾环态度端正,求上进,而且也有探春这丫头的几分情意在里边。
你这贾宝玉啥都没有,啥都不是,凭什么让自己来替他谋划人生?林黛玉只是他表妹,薛宝钗也只是他表姐,可不是亲姐姐!
从贾政嘴里得到了同样答案之后的冯紫英真的是有些绝望了。
看来这贾元春是赖定自己了,非得要把宝玉交给自己自己来调教管束,可自己哪有这份能耐来把大脸宝给调教过来?
这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提枪,能干啥?
原来倒是考虑过让他凭藉一副好皮囊,再在诗文是哪个混点而名声出来,找个公主郡主啥的,享一辈子长久富贵,可贾元春一进宫当贵妃了,这驸马梦就一下子破灭了。
能和永隆帝一辈儿的公主,儿子女儿都有贾宝玉这么大了,比如卫若兰,而其他太上皇这一辈的亲王们女儿年龄也都没他这个合适年龄的了。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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