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两眼,只把那一旁的宝钗看得脸红得如熟透苹果,嗔怨的目光望过来,这才恍然大悟上前两步递到宝钗面前,“妹妹可要捡好了,莫要随意落了。”
“落了也罢,左右不过是一个绣绷子而已,还能有人捡着,若是其他东西落了,无人捡拾,那才辜负了人呢。”本身不想说什么,但是想到这几日里自己所受的煎熬,便是好脾性的宝钗也忍不住幽怨地打趣了一句。
冯紫英何尝听不出眼前丽人话语里的嗔怨之意,只是这本身就是自己做得差了,所以也只能羞惭地点头:“妹妹说得是,不过此等珍宝,若是辜负错过,那才是睁眼瞎呢,为兄可是耳聪目明,断不会有此等行径。”
芳心顿时放下大半,宝钗还欲再言,却被那旁边不耐烦的薛蟠打断:“紫英,妹妹,你们两人说些什么我也听不懂的哑语囫囵话,算了,你二人便自个儿说吧,我回我自己院里了。”
面对自己兄长的这般粗鲁行径,宝钗也是羞得香腮绯红,目光都不敢再看冯紫英,只是埋怨:“哥哥再要这般,莫怪我告诉母亲,……”
薛蟠瞪了一眼自己妹妹,有些不明白,自己分明就是为她好,让她能和冯紫英单独相处说说知心话,怎地却还招惹了她,还要去告诉母亲了?
不明白这里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薛蟠吐出一口粗气,最后还是摇摇头,自顾自地走了。
等到这个大煞风景的家伙离开,冯紫英这才笑着摇头,温润的目光望向低垂着头,一只手捏着汗巾子,一只手拿着绣绷子的宝钗:“怎么,妹妹就不请为兄坐一坐?”
“啊?”宝钗有些慌乱。
照理说这等青年孤男寡女在一起独处是绝对不合适的,可是自己那个浑人哥哥居然就这么走了,只丢下冯大哥和自己。
若是不邀请,既不礼貌,心中也有些舍不得。
自那一日算是定情之后,朝思暮想,一别三月,好不容等到今日见面了,若是就这么连话都没说几句就分开了,宝钗内心却是不情愿的。
她也很想和对方在一起说说话,问一问他此去江南的情形,还有那些自己内心的担心和疑惑,只是只有自己二人,若是被人知晓,只怕又有许多闲话,……
“冯大爷,姑娘,就别在这站着了,外边儿风大,里边坐吧。”见到自家姑娘忸怩犹豫的模样,莺儿如何不知晓自家姑娘的纠结,索性就擅作主张了,“姑娘不是还有一些话要问冯大爷么?这不正好?婢子去替冯大爷倒一盏枫露茶来。”
见莺儿一溜烟儿地去了,宝钗也只能含羞请冯紫英入室,冯紫英也不客气,便抬步入室。
这外间冯紫英也来过两回了,并不陌生,倒是这一番宝钗却是比以往更加心情紧张,冯紫英既然专门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和自己交代,虽然从对方的态度能看出恐怕不会是什么让自己接受不了的情形,但是在事情没有落地之前,总还是让她忐忑。
“妹妹坐吧,今日专门来,就是要有话要和妹妹交代。”冯紫英在绣墩上坐定之后,示意宝钗也入座,就隔着一张锦绣云纹大理石圆桌。
宝钗心神一颤,脸色也越发白了,只是沉静地坐下,却不言语,一直到莺儿把茶送上来,却不肯离开,看这模样也是大有要听自己说个什么,或者说就要和自己理论一番的模样。
倒是宝钗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情绪:“莺儿,你出去,冯大哥要单独和我说话。”
“姑娘,奴婢不出去,奴婢要在这里守着姑娘,姑娘心善,切莫要被人随意几句话就哄骗了。”莺儿气鼓鼓地咬着嘴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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