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真的要“怦然心动”了,只可惜冯紫英是真正直男,反而有些不习惯这种过于英俊得有些几乎妖媚的男人了。
“少爷怎么这么说柳大爷?”云裳啐了一口,“柳大爷说这是他养成的习惯,每日早上都需要习练拳剑,不得停歇。”
“云裳怎么不去看?那柳大爷拳剑可比少爷的拳剑厉害多了。”
冯紫英在书院里也保持着每日锻炼,但是要论根底基础那可没法和柳湘莲比,乃是跟着军中那等生死搏杀中淬炼出来的杀人武技,被他用来强身健体了。
“少爷希望云裳去看么?”云裳咬着嘴唇反问了一句,目光也变得认真起来。
这倒是把冯紫英问得一怔,打量了云裳一眼,然后笑了起来,“哟,小云裳居然敢和少爷犟嘴了?嗯,我当然不喜欢,那云裳呢?”
“云裳也不愿意。”云裳也笑了起来,“而且,云裳也不喜欢柳大爷那样的,嗯,他们说是柳大爷男生女相,一世富贵,……”
冯紫英哑然失笑。
这柳湘莲不管是书中,还是今世,好像都没有富贵命,倒是被迫遁入空门,也有说沦为强梁的,也不知道这富贵命怎么能和强梁与空门联系起来。
“云裳,那一世富贵是要靠自己双手去挣去搏的,若是靠面相或者祖辈余荫这等虚妄,幻想一世富贵,那就真的要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或者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了。”
冯紫英的话让云裳半懂不懂,冯紫英也懒得多解释,解释了也无人能明白会相信。
招呼着洗漱完毕的柳湘莲一起用了早饭,便一起来贡院龙门看榜。
距离贡院还有两三里地,便已经有了人山人海的气象。
冯紫英早就和范景文他们约好了见面地点,就是考虑到看榜人太多,所以有意选择距离贡院还有些距离的明智坊草场边上汇合。
但即便如此,这一带依然是人潮汹涌,再往东走,过了斧钺司营,就是贡院了。
看见所有同学都已经早早在这里候着了,冯紫英上前与范景文打招呼,顺带把自己柳湘莲这个发小给其他人介绍了一番。
柳湘莲的模样还真的让一干同学们都震了一震,毕竟这般英俊姿容的郎君还真不多见,那男生女相也是这个时候审美观的一种趋势。
柳湘莲显然还有些不太适应冯紫英现在的生活,尤其是看到十多个青檀书院学子之后,更是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便站了一会儿就主动告辞了,只说无论考上没考上,都要告知他一声,考上了也要来讨碗酒喝。
巳正,一行人终于撤棘解锁,算是正式宣告二十日的锁院结束,即将正式公布丁未年北直隶顺天府贡院秋闱大比中式名单。
当一张接一张的黄色榜至开始贴出来,拥堵在照壁面前的人群开始激动起来,这一张张黄色榜纸上的名单,将决定四千多考生的命运,而幸运者只有其中一百五十五名。
“出来了,出来了!解元,解元!”欢呼声中,无数人痛哭流涕,或者高呼惊叫,竟然让真正喊名字的声音被压过,弄得远在后边无法靠近的冯紫英、范景文等人竟然听不见。
“梦章兄,紧张否?这顺天府解元舍君其谁?”冯紫英笑着问道。
周围人流涌荡,将他们几个人挤得歪来斜去,只能相互拉紧靠近,防止被挤散,而还有几位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同学已经奋不顾身的冲入了人潮,奋力向那照壁挂榜处“游去”。
按照惯例,顺天解元只能取北直隶人,这是北直隶人通过多年来争取来的权利,因为北直隶寄籍附籍人太多,特别是一些南方士子在顺天府寄籍附籍,所以在大周开国那几科里,几乎被南方寄籍附籍者垄断了顺天府解元,这也引起了北直隶考生的不满,最后最终改为顺天府的解元只取北直隶本地士子,寄籍附籍者一律不取。
范景文刚要谦虚一下,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像杨嗣昌、侯氏兄弟等人虽然也文才不凡,但是他们都不是北直人,而是寄籍人士,所以都无可能。
这等情况下,再要谦虚就显得有些虚伪了,展颜一笑,范景文还未说话,那边声音已经吼了起来:“解元,北直隶河间府生员范景文!”
冯紫英眼睛一亮,而范景文则是脸上红潮涌起,周围的同学们都欢声载道,纷纷道贺恭喜。
“恭喜,梦章兄!北直隶解元归我们青檀书院了!”冯紫英说出了最让范景文高兴的一句话,“这是我们共同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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