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仅仅是某一方面而已,并不能代表冯紫英就能让他们心悦诚服了。
“行周师兄言过了,半个月后的比试究竟何人上场,还要看梦章师兄和克繇师兄他们如何来定呢。”冯紫英不上这个套,微笑道:”我早就说过,山东之行我只是恰逢其会,至于说其他,我有自知之明,一切都要听凭各位师兄的安排,若是觉得小弟上场不会拖累其他师兄,小弟自然责无旁贷,若是有更合适人选,小弟还是倾向于其他师兄来发挥一番。”
许獬轻笑,不太在意。
他能感受到冯紫英的一些心思,不过在他看来,其实冯紫英没有必要这么谨小慎微,在书院里就当纵意展示自我才是。
既然有实力,那就该大胆的展示自己,山东之行已经显示了他的用武胆魄,而之前关于这道政论大题的前期筹备也证明了他在这方面的超强观察力和分析能力,而刚才的一句对仗也足以说明此子在诗赋方面一样具有天赋。
这等水准,难道在东园里边还能有谁可以挑战?
许獬也看得出来,冯紫英也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那么给他机会,他便能绽放自己。
但同时此子似乎又很注重和东园同学之间的关系,这一点上倒是和练国事很相似,不过对许獬来说,他却不是很认同。
过于去维护那些所谓的同学同僚关系,只会让自己落入窠臼和庸俗,这会使一个真正的士人失去自己的风骨。
练国事倒是对冯紫英的谦冲有度十分赞许,必要时候站出来没错,但是如果一味独领风骚,那就未必是好事了。
“紫英,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就半个月后一会。”练国事颇有风范的颔首点头,然后再与范景文、贺逢圣示意:“梦章,克繇,那就期待东园师弟们有一个好的表现了。”
目送西园师兄们离去之后,整个山坡上立即就是人声鼎沸。
半个月后就会有一场东西园的龙虎斗盛会,而这将是证明自我的一个最佳良机,每一个人的良机!
而且每个人都清楚这样一场盛会对未来的秋闱春闱大比的价值和意义,免不了都想要展露一下自身的才干。
范景文的若有所想,贺逢圣的皱眉苦思,陈奇瑜的斗志昂扬,傅宗龙的跃跃欲试,甚至连郑崇俭、宋师襄和方有度等人都是一脸兴奋的期盼之色,冯紫英估摸着光是谁出阵都会是一桩让人烦恼头疼的事儿。
冯紫英不想掺和到确定出阵人选名单上去,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恐怕是躲不了。
谁上谁不上,那肯定是得罪人的事儿,但是如果你谁都不想得罪,其实你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或者说也就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意见了。
“紫英,玉铉,非熊,鹿友,咱们找个地方商量一下吧。”范景文眼见得周围的学子们窃窃私语的交谈起来,苦笑着摇摇头,和贺逢圣商量了几句,然后招呼了几人,率先离去。
傅宗龙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而另外一名欲言又止的少年却忍不住摇摇头。
冯紫英看在眼里,心中也轻叹。
这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别看范景文也才十八岁,但是却已经成熟到了可以驾驭这种局面的程度了。
范景文这样当机立断的几句话,既表明了自己要主导此事的态度,确立自身地位,另一方面又轻描淡写的把几个人头推了出来,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陈奇瑜是山西派代表,包括郑崇俭和孙传庭都无论是在年龄还是名气上都要逊色一头,自然没有话说。
非熊则是王应熊,是西南地区士子的翘楚者,性格强硬霸道,是在为数不多的西南士子中唯一能与傅宗龙相抗衡的。
鹿友是吴甡的表字,来自南直隶的他,代表着来自江南的士子。
加上贺逢圣代表的湖广士子,还有范景文代表的北直隶士子,再加上可以代表顺天府和山东士子的冯紫英,基本上就可以一网打尽,囊括所有了。
只不过像跃跃欲试的傅宗龙,还有还想和范景文争夺领导权的吴阿衡,就被范景文不动声色的排斥在外了。
冯紫英还没有来得及去和范景文他们商量,就被官应震叫走了。
“紫英,你这是在挑起东西园内斗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冯紫英有些忐忑,不过从对方语气来看,又不像不满意的样子。
“掌院,您觉得这是坏事么?”冯紫英坦然反问:“西园师兄是瞄准的下科春闱,如您所说春闱大比核心比试就是时政策论,而大周如此之大,牵扯到的时政范围如此之宽,劝农,水利,商贸,漕运,边务,盐、铁、茶、马,财赋,工矿,诸般政务,哪一块都能随便罗列出一二十项来,每一项都能从不同方面来出上几道题,要想春闱大比中取得好成绩,该怎么办?”
“紫英你觉得该怎办?”官应震平素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不过此时只有冯紫英一个人,却显得很温和。
“其实掌院您心中早就有定计了,紫英此法不过是顺势而为,锦上添花罢了。”
冯紫英知道官应震是一个务实之人,也不绕圈子。
“从永隆二年的春闱就能看出今上的一些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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