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认真得有点蠢。
徐钧磊这么一想,忍不住弯着嘴笑出来。王騫虎当然不知道他想什么,但是也跟着微笑了。饭后洗完餐具,王騫虎走回客厅,徐钧磊拿着电视遥控器换频道,王騫虎把他手里的东西拿开,捧起他的脸亲吻。
徐钧磊没有躲开,这次他是清醒的,王騫虎也没讲什么,撩起彼此的上衣之后一阵爱抚拥吻,没有交谈,一切彷彿都有种默契。这次王騫虎带他进卧室里,进入他的时候改口喊他现世的名字,他只是咬着下唇,或张口粗喘。
中途他脆弱的哭起来,从不敢想,会有什么感情生活,歷经许多次权利斗争,看遍人心险恶,他也变得冷血无情,但他禁不起王騫虎这样的诱惑和佔有,有一种他们其实相爱千年的错觉。
他忽然热情的迎合王騫虎,翻弄舌头、吸吮,紧拥,无保留的展开身体接纳对方,承受激烈而欢愉的挞伐,听见自己发出淫荡羞耻的声音,不仅呼吸心跳,就连肉体的碰撞都变得缠绵无比,好像不死不休。王騫虎狠狠弄了几次,抱着他侧卧休息,他假装睡了,其实意识都还很清楚,稍微歇了会儿才放轻动作下床,往外走,一路捞着衣服穿回来。
不顾浑身狼籍,他觉得爱与恨,怎样都无所谓了。他来到公寓顶楼,望着底下亮着几盏路灯的街道,脑海想着如何能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这次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就好了吧。」他知道不该奢求什么,以前一部电影里的人说,恨比爱更长久,所以唐僧才去西天取经。其实也不尽然,只是两者都要耗许多心力。他觉得王騫虎这么对待自己很可笑,王騫虎表现得一切如初的样子很愚昧,但最蠢最天真的还是他,自己还敢贪恋这种人给的温柔怜爱,这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
一脚踏上楼顶边缘,越高的地方风越大,虽然对将要收拾残局的人很抱歉,但他真没有心力再等到拟好新的遗嘱、交代这个突然发生的后事该怎么收拾。另一隻脚也踩上去,准备往前倾的前一秒,他被用力抱住、往里摔,那个人当了他的肉垫,大吼一声:「徐钧磊!」
徐钧磊愣住,王騫虎只套了件四角裤衝上来,他被这人一脸恐惧的表情吓呆了。恐惧?王騫虎也有这种情绪?为什么?
「为什么?」
王騫虎闭紧眼喘了几口气,瞪着他:「我才要问你为什么又想死!」
「你,在怕什么?」
「怕你不在。」王騫虎阴狠瞪他,然后用力环抱着他撂话:「你敢死,下辈子一定让你后悔。下下辈,下下下辈子也不会放过你。」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徐钧磊的话音縹緲,好像力气都被抽空了。
王騫虎抓着他的手腕,将人带回屋里,徐钧磊有气无力说着:「算了吧。我不会相信你。也不可能爱任何人。你再怎么哄骗,也只有弱智才会上当。」
王騫虎用平静的表情说着失去冷静的话:「那我就爱你爱到你变弱智。」
「我有很多法子让你忽然就消失在世上,你还敢惹我。」
「死我不怕,死也不会放过你。」
那晚他们都没睡,隔天王騫虎一通电话请了假,再后来,徐钧磊变得很常飞来这个国度,然后,王騫虎帮着他去瓦解某些邪教组织。徐钧磊思考过许多,他当然不认为王騫虎这么做是因为爱,那单纯就是这人变态,但是……他自身也正常不到哪里去。他怀疑自己可能得耗一辈子才能弄懂王騫虎在想什么,这样一个变态,说出爱这个字的时候,真的是愚蠢到令人发笑。
但他始终忘不了那天深夜,王騫虎把他从顶楼边缘抱下来时,那极度惊恐的表情,好像他是他的珍宝,即将会变成泡沫消失。
珍宝,多噁心的比喻。哪怕他这么想,这一夜,他也仍是被这个人抱在怀里,精神或肉体都没有馀力再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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