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存在,在第二大楼遇劫的时候,他不愿意离开段记者身旁,如果最后只有这个人逃出生天也好,就算牺牲所有人,只让这个人活下来也好。
他一直都是自私至极的人。不顾别人的意愿而作为,理由编得冠冕堂皇,实则很霸道。直到段记者告诉他,他们是朋友,他忽然间释怀了。
朋友。一个很温暖的词,很平静安和的关係,他忽然真正的安定下来。
已经太久,他的心中只有恐惧、仇恨、痛苦,还有赵爷,甚至连自己都快没有了。可是,这样的他居然也有朋友。他向来自视甚高,也不打算真心交什么朋友,可是唯独段豫奇说出口的朋友,他觉得是那么悦耳动听。
段豫奇就像他的美梦,他不忍打碎,也不捨佔有。他果然还是,只能和噩梦继续纠缠吧。
***
这世界的公平正义,总是多数人、有钱有权势的人说了算。违法携带枪械或非法禁錮人,对徐钧磊而言都不算什么难摆平的麻烦。
王騫虎清醒后又隔了一天,徐钧磊才去见他。
「我以为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你。」王騫虎说话带着气音,他依然很虚弱,带着满身的伤数次在鬼门关徘徊,却还是活了下来。
徐钧磊漠然注视他,踱到病床边的单椅坐下,一双手戴着白手套,优雅自然摆在膝上,他说:「不要太自以为是了。现在的你,要生要死都是我说了算。」
王騫虎眼里没有一丝惧色,反而欣赏着那个神情冷漠的男人,睨着自己时眼眸中的火光是说不出的动人,想要掐灭它,又想让它燃烧得更炽盛。这种矛盾,蕴酿了千百年,他反反覆覆的折磨着这个男人,乐在其中,无法自拔,现在果然遭到报应了。
听见王騫虎低笑,徐钧磊不耐烦蹙眉:「笑什么?」
「你,还是好天真。小瑾,我们都变很多,但你对我好像还是没怎么变。」
徐钧磊听他说话、低笑,他的指尖控制不住的轻颤,那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不安,他明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能主宰这个人的一切了,为什么还是感到害怕。
像是为了证明给自己看,他平稳呼吸后对王騫虎说:「你是不可能再修炼成仙了。你的道行都被李嗣毁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组织我也会有办法瓦解它们。这辈子你就只能是个平凡人,如果有下辈子也一样。等你状态允许,我会立刻安排你出国,往后你不会再见到你的家人、朋友,我会监控你到你死为止。」
他不甘心放过这个人,明知道这也同样不会让自己好过,但他就是……心中难平。
然而王騫虎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的平静,没有激动愤怒,没有哀怨心死,只是平静的注视着他,过了很久之后才轻咳了下,用很轻的声量告诉他说:「这辈子本来打算放过你。因为,找到一个和你相像的人,我想,抢了李嗣的壳,取而代之和那个人过下去也不错。很早以前我就隐约知道,自己是成不了仙,因为我有捨不下的东西。但是,这回是你自己来找我的。」
椅子被忽然惊起的动作翻倒,门外忽然涌进一批保镖,徐钧磊摆手让他们退出去,随即对着王騫虎冷笑:「你不要以为讲这种话就会让我放过你了。」
阴霾,挥之不去。
车上,徐钧磊回想王騫虎那番话才想起这之中好像有什么微妙的变化。过去他总是很不幸的投生在赵爷身边,赵爷的身份多是他的叔伯,或父亲,再不然就是师长,偶尔几回是年纪比他小的晚辈,但也总是避不开对方,唯独这次赵爷确实没有刻意出现在他身边了,他却自己硬生生撞上来。
王騫虎说看中了一个跟他相像的人,想取代李嗣,看中的是段记者吗?徐钧磊感到毛骨悚然,怎么会有这种人、不,那应该是没人性了。
「老闆,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请谢医师帮你看看?」
徐钧磊婉拒了,他只是太累,和那人追逐了太久而已。
他把王騫虎送出国,还给那人安排了住处、工作,食衣住行无一不周到,还遣两组人马轮流监视其行踪。那个人似乎在哪里都能适应良好,也有了新的交际圈,彷彿即使没有他一个徐钧磊,一切也不会有太多影响。
徐钧磊逐渐将经营重心往外移,偶尔才会不经意的想起王騫虎这么一个人,那个和自己一样累世经歷后已面目全非的人。某次出差的空档到了那个人正在生活的国度,他一时兴起出现在某间酒吧,是王騫虎下班后最常去光顾的酒吧。
不是因为下属的情报,也不是特地掌握了对方的行踪,他只是忽然想来,并没打算非要和那个人碰面。他点了杯简单的威士忌调酒,喝了几口,不时有人过来攀谈,但看他冷漠的样子又无趣的走开了。
心中的恨,似乎淡了许多,他竟然觉得慌张。毕竟是长久来以为支撑自己存在的东西,一旦消失了,他又该往哪里走?可能这样也好,反正那个人再也掀不起风浪了。各走各的,可能吗?让王騫虎以为一辈子没有自由,安份的活着,而他也该放手了?
心绪浮荡不定,忽然有点难受,他付了酒钱起身,一个高大身影迎来,轻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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