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张姍被暗算后,陆续又有几人找李嗣祓除恶咒、邪气,这算是李嗣的兼职,不过这些人却不一定是有特殊体质或能力,他们的共通点都是自己客户的资料疑似遭窃。有的人是业务员,有人则是保险员,透过别人介绍转而找上李嗣帮忙,李嗣会利用其他人的名义驱邪除咒,仅有张姍等同行知道李嗣的这项能力。
张姍和其他同行都跟李嗣提过,他们一致觉得有一群人在搞鬼,普通骇客把人家资料骇走就好,却还要施恶咒害人,还听说有同行突然横死,搞得其他算命师也心中惶惶。但李嗣却没什么反应,依旧照常度日,这也让张姍不知该说他什么,甚至觉得李嗣真的挺冷血。
李嗣的兼职并不避讳房客知道,段豫奇本身也见怪不怪,反正不要影响他生活都好,但说他们两都冷漠也不尽然,毕竟涉入这行的事,旁人也无从干涉。现在的李嗣可以不必在家里掛着假笑,段豫奇虽然觉得之前李嗣的假面挺讨喜,但终究是虚假,他还寧可李嗣用真面目对他,两人之间的相处有着细微的变化,少了客气虚假,多了一点莫名其妙的试探。
段豫奇逐渐瞭解李嗣平常温和亲切的样子只是应付社会的假面,没外人在场时就变得面无表情,也就是俗称的面瘫。
「旭」开幕一个月以来生意平稳,加上菜单不时更换,李嗣的手艺不错,除了社区的固定客源也总能吸引新客人上门,即使是段豫奇也几乎三餐由李嗣包办。段豫奇自幼看惯了光怪陆离的现象,对李嗣这些事还没什么真实感,日常生活并没太大改变,唯独忘不了李嗣说的那句话──「我吃祂们。」
人对未知的事物难免有不安及防备,但可能也有好奇、追求猎奇的心态,段豫奇就倾向后者,好奇心这远远压下心里的恐惧。
七夕过了一週,在一个微凉的夏夜,李嗣自三楼走下二楼,瘫着脸对坐在客厅用笔电写稿的段豫奇说:「你把灯关了。」
段豫奇皱眉,他要赶着交稿,这傢伙却不长眼还让他关灯。他也想知道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关了灯和笔电萤幕,语气不耐烦的问:「然后?」
李嗣没出声,黑暗中出现一点萤光绿,绿光优雅浮动,飞过段豫奇头上,段豫奇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问他:「萤火虫?」
李嗣平静应单音,替他开灯,摊开掌心后有隻像蟑螂的虫子飞过去停驻,他轻拢手指默默回楼上,留下呆愣的段豫奇。段豫奇跟上三楼纳闷问:「所以你这是来炫耀还是怎样?我不懂。」
李嗣打开阳台窗门把虫放飞,回屋对上段豫奇疑惑的脸,他说:「没怎样。你觉得怎样?」
段豫奇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敷衍说:「有点讶异,没有想到这么市区的地方也有萤火虫。」
「失去栖身之所才来来的,大概是阳台有水草植物,所以来避难。」
「真可怜。」这句话不是敷衍,而是段豫奇的感受,虽然他平常也是没心没肺,能冷眼看待不少事,可是私底下却算是个环保愤青,虽然不是跑去当义工、参与抗议,却常常捐钱给自己支持的团体,也会在网路连署,牵扯到大自然的事就会有些偏激。
「喔。」李嗣敷衍应了声,逕自走到书架上拿书看。段豫奇知道他虽然没表情,但还是有情绪,比如此刻他觉得李嗣其实是想给他看萤火虫,想让他吃惊,可是没想到他反应平淡,所以李嗣有点失望。
想到这里,段豫奇也不好意思马上走人,暂时搁下稿件跟他间聊:「我以前看漫画,有一则故事是画萤火虫被妖怪利用,身上四处作恶,骗了很多贪恋光芒的生物跟灵魂,后来自己也被那些光吸引着魔,最后被神灵净化,变成萤光消逝。」
「现实里也有不少妖鬼会被萤火虫的光吸引。」李嗣抬头思忖说:「如果引来的是有点修为的东西,吃了也不错。」
「所以你是把萤火虫当成饵?」段豫奇皱眉。李嗣别有深意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像在等他下文。
段豫奇想到什么讲什么,哪有下文,一下子气氛尷尬,他抿嘴舔了下略乾的唇瓣,问:「你吃那些咒术、能量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都不会不舒服?有没有副作用?」
李嗣缓慢眨眼,眼底流露自嘲笑意,借之前的比喻回答:「你听过植物行光合作用还会有副作用吗?」
「是因为好吃才吃?动机是什么?」
「每次口感都不一样。也不是能吃就吃,吃饭都会挑食,何况是吃祂们。记者先生,还想问什么?」
段豫奇尷尬,却莫名关心:「这样不要紧吗?」
「什么要不要紧?」
「有后遗症怎么办?或是像张姍他们那样被盯上?谁来帮你解决?」
李嗣兴味迎视的目光微黯,语气平静得让人感到冷漠:「先关心你自己吧。如果我愿意,吃活人魂魄也办得到。就连张姍都提防我,你也不算普通人,为什么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他稍顿,再说:「不过我也不靠吃祂们维生,更不是植物在光合作用。」
李嗣一双长腿交叠,坐姿随意而慵懒,一手拿书靠着椅臂问:「怎样?是不是想问我是什么东西?」
段豫奇倒是真的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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