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内,毓瑾倚靠着椅背,皱着眉,脑中一片混沌。
甫刚才从他派去漠南打听的探子口中听到消息,他久久无法自己。他不敢置信带回的竟是苏满的死讯。
「消息属实?」
「是,属下的确在王帐亲眼见到鄂伦王妃的大体。」
静默了几秒,他沉痛地开口:「可知死因?」
「不清楚,但,不久前王妃曾与亲王有过争执。」
有过争执?
「你认为苏满的死与鄂伦亲王有关?」冷冽锋锐的眼注视着底下战战兢兢报告的探子。
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探子立刻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属下不敢随意猜测。」虽然隶属于恭亲王府,但那毕竟是个蒙古喀尔喀部的亲王,他不敢妄语。再说了,并没有证据能佐证。可是,有一个疑点已经盘旋在他心里多日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说出。
「爷,倒是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只是」
「说下去!」
「王妃已经逝世几乎一月了,死讯却一直没有传出来。」这不是很奇怪吗?一个堂堂左王妃死了却没有发讣也没有丧礼。且,这王妃还是他大清朝敬谨王爷的庶女!
死讯未传出来?莫非是刻意隐瞒的?毓瑾陷入了沉思。
隐瞒鄂伦想做什么?还是他做了什么?难道真如探子所言,是鄂伦下的毒手!
可是,他记得多年前在大漠瞧见鄂伦望着苏满时的眼神,是那样炙热。
「爷,这件事也许跟少福晋有关。」探子提醒着。
两三年前,贝勒爷曾派他去查探那批死士欲杀灵枢姑娘的事儿,他最后查到这起事件的主谋是一名中年的蒙古男子所策划也证实他们,虽然那男子刻意用汉语和他人沟通,但他还是听出他操有浓浓的蒙语口音。
当年,他将这件事报告给贝勒爷,可贝勒爷在得知后,只叫他不要再追查下去。
「得了,先下去吧!」毓瑾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探子虽然疑惑但不意外,应了声便退出书房。
毓瑾将探子的表情都看在眼底,不是不知道探子的困惑,而是他不想将事情扩大。因为弄个不好,会牵连敬谨王府。
届时,也许连青儿都会有事!
多年前,苏满曾于省亲之际从他书房偷走了一份军事的机要文件,他故意让她轻易取走,正是因为那分文件是假的。
他不怪她。
两国交战必然会有所割捨,他知道她的为难。
「我已经嫁给鄂伦,就是蒙古人了,那里才是我的家。」
她最后离去时的笑靨还留在他脑海中怎么转眼就成了诀别?驀然,他感到一阵唏嘘,内心里隐隐抽动着。
原来再坚强的人,在生离死别面前也只能成为懦夫。
突然,外面一阵吵杂将他拉回思绪,回过神后,不等人通报,毓瑾便不加思索地往大门迈开步伐。
「戚侯爷,不是咱们不让你进去。」但,至少等他们通报一声。这里可是王府而不是菜市场啊!他来势汹汹,又一付要硬闯的模样,看他不是来找人,来砍人倒是真的!
侍卫小心翼翼回答,虽然他已经削位去爵,他们还是不敢怠慢得罪。
「戚侯爷,请您稍待一会儿,小的已经让人去稟报了。」他挡在门口,不时张望里边来人了没,就怕一个不小心让戚少礱闯了进去。
一滴冷汗从他额上低落,他吞了吞口水。
若是戚侯爷要硬闯,只怕是他挡也挡不注啊!
就在他苦恼之际,一声低沉浑厚的嗓音如同救命般从后方传了来─
「这是做什么?!」还没走到门边,毓瑾便瞧见两人僵持在那。
「贝勒爷,戚侯爷─」
「我要见她!」戚少礱直视着他。
方才他去了小屋,听柳无风说才知道今天早上那名女子是毓瑾贝勒的义妹。
「贝勒爷─」
毓瑾伸出手示意侍卫往下道。
「她?她是谁?」他明知故问。
「那位李姑娘。」戚少礱不相信他不知道。「我要见她。」
他早已打定了,若毓瑾不让他进去找人,他会不惜一闯。
凝视着他几秒,毓瑾缓缓开口:「西进房。」微微转过身,他又补上一句。「你去过的。」
一得到他要的答案,戚少礱不再耽搁,越过他们直接往西进房走去。
「爷,可这时候,雪莲小姐应该在泡药澡,戚侯爷若是硬闯进去─」
「无妨。」毓瑾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他。说完便转身往青园离去,留下侍卫仍旧不安地疑惑。
真的,没关係吗?
回到青园的毓仅一踏入房内,便瞧见妻子坐在床炕边,手里拿着针线一针一针的缝製着一件小袄子。
她轻哼着小调,透露出她的好心情。
停下了动作,她伸出手摸摸微拢起的肚子,再过不久,她就要为人母了。
察觉一道炽热急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下意识抬起头,一抬头,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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