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恨她还是不恨她,也许曾经两者都有吧。
「如今呢?」
如今?她摇了摇头。
现在还需要去想恨不恨吗?
见她摇头,柳无风才安了心。
她的谅解,这不仅让在九泉之下的曲如意可以瞑目,也表示着灵枢不会抱着怨恨渡过一生。
他太懂这样的感受。
过重的憎恨心,让他失去了一切,也让他孤独了大半一辈子。
他不愿她重蹈自己的覆辙。
「师叔,我想去祭拜娘。」她将盒子又放了回去。
今日,是娘亲的忌日。早晨她来时,师叔就已经提醒了她好几次,她都充耳不闻。
「祭拜?什么时候?」
她思索了一下,才道:「现在。」
----------------------------------------------------------------------------
望天涯,冰洞外,香烟裊裊,柳无风蹲在石碑前用清水擦式着,这碑,是两年前他替灵枢为李祚和如意起的墓碑,灵枢则将自己做的糕点摆放在盘子上端至碑前。
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抚过碑上的字。
想说的话明明还很多,可是此时,她却连一句话说不出来。
「师叔!」忙完义诊的素问还来不及回荣府,便急忙赶来祭拜师父。未料,还没走到冰洞前,远远的,她就瞧见了柳无风和另一名女子。
听见叫唤声,柳无风回过头,站起了身。
「是素问啊,你也来祭拜师姐吗?」
点了点头,她瞥见那名女子摆上去的糕点,正是她方才去迎宾楼买来的白峰糕一样。
她也知道师父爱吃?
「这位姑娘是?」素问的视线落在那女子的身上,一身的黑衫,让她没来由的一阵压迫感。
「她是─」
「我叫雪莲。」还未等柳无风回应,灵枢已匆忙站起,对着素问释出友善的笑容。「你是素问姊姊吧?我常听叔父提起。」
「叔父?」素问疑惑挑起眉。
「咳、对,雪莲是我的姪女。」柳无风硬着头皮道。
「原来是师叔的姪女。」素问抬起修长的眼帘,仔细的打量她。
眼前的女子身型与灵枢相似,面貌虽略逊几分,但仍称的上清秀亮丽。唯一最吸引她的,莫过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
她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灵枢都是这么对她们笑的。
那样温和不失婉约,总让人如沐春风。只是,她真的好久没见到了,也见不到了…
从思绪中回过神,素问再次端详她的脸。
她的脸,是那样浑然天成,怎样都不像是动过刀的,但,若是医术高明的,也许办的到也说不一定。
「雪莲─」忽然,一声叫唤由远而近。
回过头,她略微惊讶。
「你怎么来了?」她问。
「方才去小屋没见着你,想是来这了。」毓瑾不疾不徐地道。他抬眸,瞥见了素问。
接触到他的目光,素问主动打招呼。
「毓瑾贝勒。」
毓瑾只是淡淡点头,接着,拉着灵枢到一旁。
「你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该随意出府。」他压低了音量,语气中挟带着些许责备意味。
「可我在府里闷的慌。」她简单道。
「你若是闷,可以找青儿─」
「别!」一听到右青的名字,她立刻拒绝。
倒不是和右青处不来,而是她同她,一个是养在深闺里的格格,一个是四处流浪的野大夫,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然而,她们之间的羈绊却是如此的深…
右青格格是敬谨王爷与元配所生,而与她同母异父的妹妹,苏满虽是娘亲曲如意设计王爷所生下,但毕竟还是王爷的亲生女。单单是这些关係就已经够复杂了,更甭提娘亲毒害右青的额娘,孟兰福晋一事…
「我不懂弹琴,她也不会簫曲。」
「你明明就是放心不下那些病人!」他直接戳破她。
当初柳无风把灵枢送到王府时,还是奄奄一息,可是自从她能下床后,总是三天两头跑到小屋内,去研究药草,甚至还在外搭起了医棚子行起医来了。
「我是一个医者。」
「也是个伤患!」他当然知道。
那些伤差一点要了她的命!
灵枢沉默。
「你是否后悔当年那一时衝动?」驀然,他问。
闻言,她抬眸。
「很多事是不容许我后悔的,就如同在当初我没有选择。」她平静地道。「既然没有选择,我就没有后悔的馀地。」
「是吗?」他轻笑一声,那笑声若有似无。「包括你不顾自己的身子也要行医救人?」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她歛下眼。
明天离开京城,她就不会再行医了。这决定是早在两年前就决定好的了,只是…迟了些年。
我不当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