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闲下来会想,他现在的生活简直是没得挑了,娇妻爱子,还又升了,同僚看他的眼神也是带着羡慕的,除了羡慕还有别的,他的生日宴上,小艾穿着礼服,头发梳在头顶上,露着一截颀长白皙的脖子,往下是鼓囊囊的胸脯,这是他浅薄但美艳的妻,同僚里有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好手,看眼小艾,再抛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是什么,说他有艳福呢,花甲之年搂着这样的身子睡觉,他只一脸平淡,还是往常那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是心里一阵阵地酥上来,压不住。
和年轻人,或者说年轻女人一起过日子,他也觉得自己年轻起来,也许就像道家说的那样,采阴补阳,不是他自己觉得,旁人也这么说,说他年轻了,夸得别的他都没有什么感觉,独有这一样,打心眼里高兴,可不是私下没用过功夫,书架里多了几本养生的书,别的不看,只看养肾气的,厨房里也日日给他煲着汤。
小艾也是难得地懂事,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对孕育小艾的那片土地好奇起来,这样的女人是怎么长大的,然而他没法去看,小艾家明显是不够格的,他会被安排住在省会五星级的酒店里,等着小艾的父母来见他,他不自由。
现在不怎么用药了,国人都觉得西药不养人,他现在多半让小艾用嘴,有时候忍不住,按着她的脑袋弄在嘴里,小艾去刷牙,他坐床上脸发热,一阵阵地心虚,这太折辱人了,让年轻的女孩子含着他疲软的物件,他以前的妻子并没有吃过这样的腌臜东西,他也奇怪自己怎么年纪越大脸皮越厚,于是披上睡衣打开保险柜,手伸向现金想了又想,但还是不敢,他不敢让小艾手里有现钱,倒不至于怕她跑,是怕她心里有了底不来哄他了,最后还是拿了卡放在床头柜上,他没别的了。
好日子也有波澜,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他和小艾吵过一次架,有天他回家的早,小艾正带儿子坐爬行垫上玩,看到他回家,小艾去给儿子找鞋,他坐在沙发前面,小艾在他面前趴下身子去,屁股对着他,他回家摘了眼镜,只觉得恍恍惚惚像是回到了初识的时候,又是找鞋,不过是儿子的鞋,可那是他的种,他心里得意,把穿着黑袜子的脚从拖鞋里拿出来,放在滚圆柔软的屁股上,轻轻蹬了一脚,他没戴眼镜,觉得反作用回来的力有点奇怪,但没往心里去,对着小艾用儿子听不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勾搭谁呢?”
小艾却捂着头红着眼转过身来,委屈地喊:“我没有勾搭你!”
他不爱听这个,但是这句话还没到“出去住两天”的级别,他只是佯装无事去逗儿子,让小艾自己冷静。
乖巧的小姑娘却不依不饶喊了他的名字。
“宁家齐!”
这实在是不能想象的。
“你叫我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公公婆婆给你起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小艾扯着喉咙喊,连保姆都听到了,觉得不对出来抱起了孩子。
有外人在场他不能娇纵,边低下声音恐吓道:“注意你的态度。”
“我从来没有勾搭过你,”小艾委屈地哭起来,“我又不是自己愿意的。”
这话是他最不爱听的,他冷下脸道:“给我收拾东西,我出去住两天。”
保姆闻言去拽小艾的袖子:“你服个软服个软。”
“凭什么都是我服软!你看我的头!”小艾这才把放在额头的手拿下来,她额角有血,那一脚力道那么奇怪是因为他把小艾踢桌子下面的抽屉角上去了,难怪她恼了。
他打算着保姆再劝一句就道歉。
保姆不知道他是无意的,反而开口去劝小艾:“哎呀,你看看,这,这,两口子哪有不打架的。”
小艾果然更生气了,眼泪流得更凶:“没有人向着我,我们村的赖汉都不打老婆!就知道用出去住吓唬人,知道这是你家!不用你走!我走!”
她说完果然穿着拖鞋跑了出去。
家里保姆保镖司机都没见过这个阵势,跟着他跑到门口,然而没有命令不敢动作,他不能自己去追,他不自由。
他看着身边的人心里一肚子火,怎么养了一群这么无用的东西。
“追啊!愣着干嘛!把她带回来!”
保镖闻言往外跑。
“等等!”他又怕追回来不好收场,以后不好立规矩,在院子走了两步,“随她去吧。”
又走了两步,他又觉得不放心,对保镖说:“不行,你跟着她。”
把保镖都给弄糊涂了,迟疑着没动。
“去啊!”他恨得拍大腿,怎么这么无用。
保镖看他不改主意了才急匆匆跑了出去。
小艾一走把房子的精气神都带走了,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么空,他扶着额头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儿子怯生生地过来坐到另一边看着他,家里一老一小两个男人坐沙发上一边一个面面相觑。
他满脑子都是应该立规矩,离家出走是大事,若是不好好处理以后更没法拿捏她,她身上没钱,哪也去不了,平时带孩子也没戴首饰的习惯,手机都没带,他也不怕小艾给她父亲打电话,她父亲只怕会亲自到北京押着闺女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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